香烟盒是空的。
他握着香烟盒的手晃了又晃,香烟盒空空如也晃不出来香烟。他一个不察,手中的香烟盒飞了出去,落在一边。他几乎是爬着过去,在一个摄影师的脚下捡起香烟盒。他将香烟盒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又闻,眼中顿时流露出一种极其兴奋的光。
记者们面面相觑,隐约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整个大厅忽然陷入一种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佝偻着跪坐在地上的景跃然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一个摄影师,颤声问:“你、你有烟吗?”
他脸色一片惨白,甚至带着一种死气的青灰。阴翳的眼神里偏偏藏着一种狂热的亮色,越发诡异。
摄影师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他。
景跃然一把抢过来,立刻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根香烟用力地抽了两口。他脸上的喜色逐渐消失了。
“不、不是这个烟!”景跃然直接将手里的香烟扔了。他抬起头,环视众人,阴森森地问:“你们谁有烟!我抽的那种烟!”
倪胭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情不自禁惊呼:“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毒的……啊——”
倪胭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惧地望着一屋子的记者向后退去。
“你刚刚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景跃然在吸。毒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景跃然吸。毒的?他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所以其实吸。毒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景跃然。那份吸。毒的鉴定报告其实是景跃然的?”
景跃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口袋里那盒加了料的女士香烟,他慌忙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升天了。
四肢百骸舒畅的那一瞬间,景跃然的意识也慢慢回归,他望着无数的镜头和远处的倪胭,眼泪滑过眼角。
他知道,他完了。
一部分记者对着景跃然拍照、采访,一部分记者围上倪胭继续询问有关于景跃然吸。毒事件的具体情况。
倪胭面露为难之色,眼眶中还含着一层湿润,楚楚可怜地向后退着。
杜引抬手,将递到倪胭面前最近的话筒推开一些,他轻咳了一声,终于看向镜头开口:“关于景先生的事情,你们可以亲自去采访他或者是他的经纪公司。不要再问严弃。”
很平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带着发号施令的命令气场。
杜引侧过身,挡过那些话筒,将手搭在倪胭的肩上,护着她离开。他脚步缓慢,走得从容。面无表情的侧脸是带着些许冷意的维护。其他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将这些记者隔开一些。
这些记者们竟然是连景跃然吸。毒这样的大新闻都暂且放在了一旁,把又哭又笑的景跃然晾在一边,对着倪胭和杜引拍照个不停。
在杜引护着倪胭将要走出去的时候,一个记者在后面忽然大声问:“杜总,请问您和严弃现在是什么关系?您是否觉得您对她的关心和维护有些超出正常范围?”
杜引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略侧过身看向镜头,唇角略勾,开口:“欢迎你两年后再问我这个问题。”
倪胭抬起头,含笑望了他一眼,所谓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大抵便是如此。
杜引言罢,他转身带着倪胭离开。
“两年后是什么日子啊?”
“为什么是两年后?”
“两年?”
“难道是……两年后严弃成年?”
隔壁目睹了全过程的严亦恪和安佳莹相视一笑,严亦恪牵起安佳莹的手,带着她悄悄离开,再订了最近的航班离开。他们悄悄地离开,就像他们悄悄地过来,没有让人知道。
#景跃然吸。毒神经出现问题#
#杜引等严弃成年#
这两个话题一瞬间窜上了热搜榜,并且爆掉。
·
倪胭跟着杜引去了他的办公室没多久,小助理脚步匆匆地赶过来,告诉倪胭有客人。
“谁?”
“贝宥清。”
杜引正在处理文件,钢笔在一沓文件上签名。
他连头都没抬。
倪胭也没看杜引,直接起身往外走。当倪胭走出了办公室,杜引签名的动作才停下来,顿时脸黑。
贝宥清一个人站在电梯附近,他略微低着头,眉头微皱,像是陷入沉思。
“宥清老师。”倪胭朝他走过去,在他身前停下来。
贝宥清抬眼,深看了倪胭一眼,才说:“原本听说你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事情可以帮忙。现在既然事情已经都澄清了,跟你说一声恭喜。”
倪胭“哎呀”了一声,她问:“宥清老师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贝宥清微笑着,随口说:“打过一个。”
岂止一个。
倪胭的神情中便带着几分懊恼:“对不起哦,因为吸。毒的事情,电话快要被打爆,所以我就将电话关机了,一不小心错过宥清老师的电话了……”
瞧着倪胭又是蹙眉又是歉意的模样,贝宥清哪里还会计较那些一个人的担心。他微笑着,柔声说:“没事,没接到一个电话而已。现在没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