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罢。”姬明渊走进房中,径自在太师椅里坐下。
几个小宫女不敢耽搁,急忙匆匆退下,悄声将房门关上。
姬明渊双手拢在袖中,打量着倪胭。
寝殿内地龙烧得很旺,还格外烧了一盆炭火,整个室内暖意融融。这让刚从外面进来的姬明渊赶到一种扑面而来的过分暖流。
也正是因为太暖和,倪胭身上只穿着一层水红色的薄轻纱寝衣,映出袅娜纤细的身姿,娉娉婷婷。她的脸上带着些绯红,云鬓压得有些乱,又半眯着眼睛,带着慵懒迷茫的倦意。与她今日参加元宵宴时的盛世风华又有所不同。
姬明渊打量了她许久,才开口:“看来孤来得不是时候,扰了青檐休息。”
倪胭懒散地拢了拢有些乱的云鬓,漫不经心地说:“那陛下打算离开还是歇在这里?”
她低语说完,慵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
全身上下透着妩媚。
姬明渊本来只是因为小郑子的事情过来,此时倒是改了主意,道:“就歇在这里。”
他起身,略伸开双臂,等着倪胭伺候他更衣。
倪胭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着眉眼去解他腰间厚重的玉带。可是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解开。
“罢了。”姬明渊拉起她的手,“青檐这双手不适合做这个。”
姬明渊忽然皱眉,他将倪胭的手翻过来,望着她娇嫩的掌心。即使他不曾留意原主付青檐的手,也当知道武将的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绝对不会是这样娇嫩柔滑。
倪胭轻声笑着,她懒懒趴在姬明渊怀里,软着嗓子:“陛下的金笼子可真是好地方,那样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也能养回来。臣妾不仅这双手养得好,身上也养得好。陛下要不要看?唔,以前竟不知道做一只金丝雀倒也挺好。”
她吃吃笑着,所言所语让人分不清真假。
姬明渊低眸看向她,开口:“孤何曾说过你是金丝雀?又何曾将你困在牢笼中?”
倪胭眼睫轻颤,抬眸看他,轻声问:“从军十二年已然忘却寻常百姓的生活,我可以出宫随便走走看看吗?”
“当然可以。”姬明渊抬手,将倪胭鬓间散乱的发丝为她掖到耳后,“你是大姬的功臣,这江山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倪胭笑了,如昙怒放的瞬间。
她又哭了,眼角的湿润湿了长长的眼睫。
她别过眼,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抹去眼角的湿润,低声说:“臣妾倦了,想歇着了。”
这一夜姬明渊留宿在倪胭这里,不过他倒也没碰倪胭。倪胭是真的困倦,挨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全然没管身侧的姬明渊。因为要上早朝,姬明渊每日起得很早,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倪胭都不知道。
等倪胭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懒懒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查看着掌心里四个攻略目标的星图。
最初,只有远在天边的萧却的初始星亮了一颗,其他三个男人一颗星也没亮。都要从头刷起。而第一颗星往往只是源于某种欣赏。倪胭甚至可以猜到萧却亮起的那颗心也只是因为惺惺相惜的欣赏罢了。
经过昨晚,姬星河的星图倒是被倪胭刷出了一颗。
另外两个男人姬明渊和温持元至今都是全暗状态。
最开始的时候,倪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过原主的故事。原主和姬明渊之间相识十二年有余,曾相互扶持走过许多坎坷的路。所以倪胭理所应当的以为即使姬明渊无情,他的初始星也应该很高。然而事实上,姬明渊的星图中一颗星也没亮。
他对原主竟然真的从头到尾只是君臣,一丝一毫的动心也不曾有过。
这个男人啊,果真是有一颗帝王心。
倪胭舔了舔嘴角,眸光流转间,露出一抹充满魅惑的笑容。一个心中只有天下江山的无情帝王,倘若有一日为一个女人丢下江山又会是什么样子?
倪胭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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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中妃嫔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都有些走神,言语之间也带着些弯弯道道。
——因为昨夜姬明渊宿在倪胭的青檐宫。
姬明渊去后宫的次数实在是太少,每次去某个妃子那里都要被其他妃子嫉妒个半死。
“皇后娘娘,妹妹瞧着贵妃身体已经大好了,倒是不该每日贪睡不过来给您请安。”淑妃捏着娇娇的嗓子慢悠悠地说。
静妃也在一旁接话:“贵妃虽然与我们不同,可她到底是陛下的妃子。如今也已经侍寝了,更应该按照后宫的规矩行事才对。这样才能让后宫安宁。”
不同于淑妃的轻声慢语,静妃明显语气不善。她吃醋!吃了一缸的醋!
其他妃嫔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姬明渊召见了某个妃子,静妃总要要闹一出。付红棂就被她几次针对过。
静妃心里苦啊。她进宫九年,贵为四妃之一,可是姬明渊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宫殿!
当然,也有两个位份不高的妃子替倪胭说话。
付红棂偷偷去打量皇后娘娘的表情。皇后娘娘很认真地听着诸位娘娘说话,时而点头,时而“嗯嗯”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