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开罗帐,朝外面喊道:“来人。”
陈娇打了个激灵。
她一动不动,犹如藏身草丛的猎物,唯恐闹出任何动静吸引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野兽。
“阿娇。”
周潜再次唤道,这次声音冷了几分。
陈娇不能再装聋子,她咬咬唇,爬出被窝,飞快梳好头,点了一盏灯,去了内室。
“殿下有何吩咐?”站在罗帐外,陈娇尽量平静地问。
“熄灯,进来。”周潜坐着说。
陈娇握紧了灯杆,旋即又松开。
熄了灯,陈娇慢慢地爬进他的罗帐。
还没坐稳,一双铁臂便将她搂到了怀里。
陈娇忍不住地颤抖。
“贤妃没派人教过你?”周潜暂停动作,意味不明地问,面容隐在黑暗中。
陈娇大着胆子,小手搭上他的胳膊,低低问:“殿下第一次去战场,可曾害怕?”
既然免不了这一遭,陈娇就不能只当个逆来顺受的宫女,否则,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得到他的心。
周潜沉默。
怎会不怕,只不过不会让人看出来。
“奴婢身份低微,做什么、去何处都不由己,但奴婢一身清白,望殿下怜惜,莫随意舍弃。”
陈娇埋到他怀里,依赖地道。
第139章
陈娇一直在哭,弱不堪怜的哭,泪是真的,哭声却是一半真,一半刻意拿捏好的,有一丝丝害怕,又有一丝丝委屈,但甭管哭声里蕴含了什么情绪,她的哭都特别婉转好听,如一只娇弱的黄莺鸟低低的啼叫,绝不会令人心生厌烦。
就在这哭声里,周潜差点将命交代给她。
她就像一朵怎么揉也揉不坏的棉花,让他爱不释手,好几次,周潜都深深地埋到了她怀里。
她还特别香,像只熟透的桃,香的他想咬几口。
周潜确实咬了,刚用点力陈娇就“哎”了声,周潜忙松了口,嘴上的意图被阻,周潜有点生气,越发狠地收拾她。
这“不给我吃我就欺负你”的心思太明显,陈娇哪能看不出来,她也生气,白日的时候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向一位皇子动手,但现在,陈娇先试探地在周潜肩膀挠了一下,没什么可怕后果,陈娇就又挠了几把。
两人互相报复,一个晚上打了四次架,打完抱在一起睡着了。
天亮了。
阿玉与刘公公站在上房紧闭的房门前,面面相觑。
昨晚殿下醉酒起得晚很正常,怎么阿娇还没起来?
阿玉不知道陈娇其实还没伺候过周潜,刘公公却是知道的,因为起误会的第一日,刘公公就委婉问过周潜要不要给陈娇安排避子汤,周潜说不用,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难道,昨晚殿下真的宠幸她了?
面对紧闭的房门,刘公公各种猜测起来。
内室,周潜先醒了,憋醒的,毕竟昨晚喝了太多酒。
宿醉加上一夜胡闹,周潜头疼欲裂,他闭着眼睛想坐起来,左臂却被什么拦住了,周潜皱眉看过去,就见熟悉的宫女面朝他枕着他的手臂,夏日清晨明亮的晨光穿过罗帐,水似的照在她身上。她乌发如云,香腮似花,身上穿的竟然是他的中衣,中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的。
周潜目光定在了她领口。
昨晚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周潜全身发紧,但,当务之急,是去趟净房。
她睡得很熟,周潜下意识地放轻动作,下了床,周潜直奔净房,放水的时候,脑海里还全是昨晚。可是,记忆又不是太过清晰,只记得她哭了好久。
喝口凉茶,重新回到床边,周潜已经彻底清醒了。
他默默看着床上的胖宫女。
贤妃送的人,他从未打算碰,但,她又有些不一样,还算入他的眼。
碰都碰了,那就,再碰一次吧,昨夜颇有囫囵吞枣之感。
周潜再次隐入了罗帐。
陈娇睡得正香,周潜凑过来,沉甸甸地压着她,陈娇一边嫌弃地往里转一边闭着眼睛推他,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竟然拒绝主子,这是宫女的大忌,可这等伺候与端茶倒水又不一样,周潜格外宽容,扯开那层中衣再次将她捞了回来。
陈娇终于醒了,看着埋在怀里的黑脑袋,陈娇欲哭无泪。
他不是才十七岁吗?明明是七世里最年轻的,怎么这么能折腾?
“殿下,殿下……”陈娇哀求地抱住他,用行动拒绝。
周潜抬起头,眼里是好事被打断的不悦。
陈娇眼里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殿下饶命。”
周潜皱眉:“何出此言?”
陈娇此时是真的无法再伺候他了,哪都难受,不能说自己身板差,她颤巍巍地奉承道:“殿下十四岁便上战场,武艺超凡宛如仙人,有使不完的力气,奴婢只是凡间俗女,昨晚,昨晚已经竭力侍奉了,可,可……”
光说似乎不够真诚,陈娇扫眼身上,指着一处红痕可怜兮兮地道:“殿下看,都快流血了。”
周潜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狼狈了,看看那些红点,再看看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周潜抿唇,到底没有强求,侧身躺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