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俩住一块啊?”那话暧昧异常,赵东鑫随即一愣。
“嗯,她搬我那去了。”
赵东鑫立马吃惊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纪依北慢条斯理地一耸肩:“还能因为什么。”
“你们……在一起了?”赵东鑫见纪依北轻轻一点头,当即怒火中烧,“兄弟,朋友妻不可欺知道不!?哪有你这样挖人墙角的!?”
“呸,谁朋友妻了?你那时候动那心思都算挖我墙角了!”纪依北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倒打一耙。
“等会儿,什么意思……你那时候说的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不会就是你吧?”赵东鑫这个山顶洞人并没有听到网上疯传的八卦言论。
纪依北脸上浮现出蜜汁微笑,点头。
赵东鑫:“……”
纪依北笑得更为猖獗。
“那个,阿明,你要去付局那吧,帮我把这个报告帮我带给他吧。”纪依北将桌上上次案件的总结报告递给队里的兄弟。
阿明接过,风风火火朝局长办公室跑去。
“付局。”阿明推开办公室门,“这是纪队给您的报告,这是我的。”
“行……对了,夏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赵峰了,只要能找到他案件就能进一大步。”
付局一愣:“不是说线索在查到王范后就断了吗?”
“没啊,王范提供了关键性线索。”阿明浑然不觉地继续说。
付局面色沉下来,抬手挥了挥:“行,我知道了。”
等到阿明出了办公室,付局脸色才真正黯下来,目光冷冽,无声地转动手里的钢笔,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是我……那小子已经起疑心了,都追查到赵峰了……是,在他们查出来之前解决掉赵峰,做干净点,那小子不好糊弄。”
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赵峰”这个人的案底被处理的非常干净,就连医院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没有吸毒案底,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成功变身成另一个身份。
而这个身份让警察有几分捉襟见肘。
一行人正在会议室里重新开会,纪依北刚交代完重新调查的任务,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四天前夏英霖白骨刚发现时,纪依北怕夏南枝会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便偷偷在她手机上装了追踪系统。
本来这几天看她倒也平淡,纪依北便没有经常看定位。
只不过系统中设置了偏离市区过远时的自动提醒功能。
纪依北一边做了个散会的手势,一边掏出手机。
而当他视线一扫到手机屏幕时,纪依北顿时愣住了——位置显示,夏南枝正在她父母的那个陵园中。
她每年只有在忌日那一天才会去那。
纪依北立马打电话给夏南枝,但却迅速人挂断。
这不寻常!
纪依北飞速跑出警局,连伞都没有打,他同时给夏南枝打电话,然而却都被挂断,几近焦灼的情绪在他胸中扩散。
纪依北坐进车里时朝警局对面的小公园里看了眼。
那个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当年曾今发生过火灾的那幢公寓。
被雨水打落的树叶在池水上翻滚,砖石间透出湿冷的阴气,水边的树虬根曲绕,根须蔓延千里,从这个城市的各处角落汲取养分。
而此时的夏南枝神色平静,同样没有打伞,迎面的风掀起她的外套,斜着洒下来的雨水沾湿脸庞。
她将双手插进兜里,步履稳健,一格一格踏上台阶,庄重、冷静。
就好像这个场景已经在她心中排练了无数遍。
夏南枝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告诉她自己“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可她仍然一意孤行,并且从容。
她要留、她要追。
这么多年来,始终盘踞在她心中的梦魇终于就要真相大白,她必须得用自己的方法解决掉他,纵使也许往后的日子她会被此纠缠。
对于夏南枝来说,这一步,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深层皈依,她会孤身冲入那黑暗,并为眼前这两座墓碑底下的冤屈与潦倒还一个清白、一片光明。
夏南枝平静且坚定地跪在墓碑前,腰杆笔直,目光中是无限难以言说的情感。
口袋中的手机不停震动,夏南枝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哥哥。
从前在她还在读书时,夏南枝就把他看作是自己向上的信仰,这些天的同居生活更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乐。
人呐,总是贪得无厌。
这是不对的。
一直以来她都克制自己的情感,把自己变得好像是不会受任何心灵煎熬的异类,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情感比谁都要敏感、比谁都要脆弱。
“再见了——哥哥、纪队、纪依北。”
夏南枝眼圈通红,泛着血丝,发出呓语般的呢喃。
她脊背直得有些僵硬,几近虔诚地打开墓碑前的石砖。
那底下是夏英霖与张含的骨灰盒。
夏南枝把骨灰盒往旁边轻轻推了几寸,在那下面——
赫然一支黑色手/枪!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