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转身回头,发现夏南枝正翘着一只腿,左脚踩在右脚脚背上。
夏南枝眼底笑意更浓,她说:“哥哥,我鞋子不见了。”
“……”
“地上好冰。”
“……”
“背我。”
“……”
“好不好?”夏南枝偏头笑,眨了眨眼睛。
“……”纪依北无声地打了个颤,几步跨到她面前,皱眉看她,声音低沉,“找事儿?”
夏南枝从善如流,踮起脚尖搂上纪依北的脖子,附在他耳边:“抱也没事啊。”
漆黑的江边,只有两道车前大灯的光。
纪依北手里托着一人,手臂绕过她微凉的腿弯,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脸黑得无以复加。
更让人火大的是,怀中的女人还紧紧攀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纪队!”远处停了几辆警车,跑下来一个警察。
纪依北没回头,径自拉开后车门,把夏南枝扔了进去,又“砰”一声甩上车门。
“游艇上有人携带枪支,我刚才没有惊动其他人,你们进去重新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枪支毒品,另外把泳池里的那个男人给我抓回去,叫陈冠明。”
“收到!”
警察嘹亮地一嗓子,又好奇地余光扫了眼车里。
刚才他们远远得可都看见了,队长是抱着一个身姿纤瘦的姑娘出来的。
纪依北十分心累地捕捉到下属一脸好奇的表情,骂道:“收到什么收到!收到了还瞎看什么!”
那人又喊了一声“收到”,便撒腿朝游艇方向跑去。
纪依北坐进车里,发现刚才后座的夏南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副驾上来了。
因为刚才的落水,夏南枝眼底氤氲出红红的水光,湿发湿嗒嗒垂在胸前。
她衣服已经彻底浸湿了,因为水的重力t恤领子向下垂着,露出突出明显的锁骨,颈窝深陷,在如今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她瘦削紧致的肌肤。
再往下看——
不能再往下看了。
夏南枝就像是云,顷刻间乌云滚动雷声大作,顷刻间又柔顺无骨清瘦文弱,看似阴晴不定,却又爱恨分明嫉恶如仇;看似无处不在,却又飘忽不定。
“蒸腾九霄,为云为雨,为虹为霞”——
纪依北十分正人君子得收回逐渐深高些许温度的视线,转动车钥匙,右脚踩上油门。
夏南枝好笑地看着纪依北紧绷着的侧脸,忽然伸出手亲昵地搭上他放在大腿上的右手。
“王八蛋吧你!” 纪依北迅速抽出手,反应挺大,十分暴躁地骂出声。
夏南枝也没有半点因为这句前后不着调的骂声气恼,反而更加恣意起来。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作怪,纪依北便猛地回头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闭嘴。”
夏南枝乖巧地闭上嘴。
于是一路无言。
一路上,纪依北心中打着鼓,夏南枝心中哼着小曲。
车开到夏南枝公寓楼下,她朝着帮她打开车门的纪依北伸出双手:“抱我上去。”
她微微向前倾,腰肢柔软,声音轻缓,像是故意诱惑。
纪依北扫了眼她赤着的脚,无声对峙片刻,背过身蹲下来。
夏南枝爬上他的背。
她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背。
纪依北背着她起身,朝电梯走去,一步一步,步子踏得散散的。
上了电梯,夏南枝就着这个姿势,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掏钥匙,扣扣搜搜一阵,终于拿出一把钥匙。
打开门。
纪依北踢了脚门边的拖鞋,弯腰把她放下来。
接着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没换鞋就踩了进去,径直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此时夏南枝已经踩着拖鞋到了沙发边,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栽进沙发里。
纪依北盖上冰箱门,随手拎了个抱枕砸夏南枝:“快去换衣服啊,湿衣服穿着很舒服还是怎样?”
连他都觉得自己念念叨叨地像陈溪女士一般。
然而夏南枝对这一套十分受用。
她以一个十分舒适悠闲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纵使是仰视也显出几分睥睨众生的气场。
她盯着纪依北看了几秒,最后笑起来,她扬扬眉,问:“哦?先脱哪件?”
“……”
纪依北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一个小自己四岁,同个屋檐下生活12年,并且小时候被他不知欺负几次的女孩,调戏了。
然而纪依北的厚脸皮程度大概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夏南枝这种半路出家的厚脸皮真PK起来并打不赢他。
正当她幸灾乐祸看着纪依北错愕的表情之时。
纪依北突然踢了脚她的腿肚,同时弯腰按住夏南枝的肩膀压到沙发上,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温热的触觉只停顿了一秒,甚至一秒不到。
风风火火地靠近,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夏南枝当场愣住,瞳孔迅速放大,手指在沙发布料上重重摩擦过,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你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