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极力克制,可颜秾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轻颤,嘴唇有些发白,额头上更是冒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你受伤了?”
周寒山嘴角下撇,露出一个温柔的神情:“你发现了。”
白一茅走了过来:“我看看。”
周寒山抿住嘴,露出个像小孩子般不耐烦的神情。
颜秾笑了起来:“他怕是痛的厉害,心情不好。”
白一茅看了颜秾一眼。
颜秾暗叫糟糕。
可是,白一茅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说:“我去拿医药箱。”
周寒山似笑非笑:“没想到我竟然有被情敌先生救的一天。”
白一茅转身又去查看了一下季深深的伤情,迅速跑了出去。
颜秾:“你伤的重吗?”
周寒山苍白的唇哆嗦了一下:“比他要来的轻些。”
他“呵”了一声:“自作自受。”
没一会儿,白一茅便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周寒山对颜秾笑道:“你看,他生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白一茅直接半跪在季深深身旁,开始为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理都不理周寒山。
周寒山朝白一茅的方向撇了一下嘴,对颜秾说:“你看看,公报私仇。”
颜秾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少说一句吧。”
周寒山“嘶”的一声,脸白的更加厉害了。
周寒山伤口疼得厉害,脸上还带着笑:“你可真的恨不能弄死我啊。”
颜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意外,纯粹意外。”
周寒山接着说:“一会儿等乔文他们进来,你不妨好好问一问,当时季深深掏出刀来砍我的时候,乔文没有一丝意外,我想他大概是知道这个计划的。”
“再仔细想想,他们几个人也是有充分时间进行谋划。乔文晕倒,他们两个看着乔文那时候,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颜秾点头:“我早就觉得有些古怪。”
她一拉椅子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颜秾点头:“找到了。”
周寒山叹息一声,垂眸,略有伤感道:“我原本想着凶手可能会是梁行渊,假装遇害,再回来杀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
颜秾看向周寒山突然问:“关于凶手,你有什么猜测?”
周寒山微笑:“我要说你肯定会生气的。”
颜秾还没有说话,就听“嘭”的一声,白一茅扣上了医药箱的盖子。
两人吓了一跳。
白一茅沉着脸,抓着医药箱走到周寒山身边:“你的伤呢?我看看?”
周寒山温声说:“我可不敢,毕竟白先生可是一脸‘趁我病,要我命’的架势。”
白一茅将沉甸甸的医药箱“咚”的往桌子上一放,语气低沉:“周导真是善解人意。”
颜秾低声催促:“快些吧,一会儿还有事情。”
周寒山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臂。
颜秾这时才看清他手臂全貌,只见他手臂外侧尽是血污,将衬衫和他的伤口粘在了一起。
白一茅要处理伤口就要把他袖子剪开,把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物重新撕开。
颜秾盯着周寒山血肉模糊的手臂,几乎听到了衣料与皮肉分离的“嘶嘶”声。
周寒山明明生着一副小白脸的面容,却像是硬汉一样,死死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颜秾看着两人,突然开玩笑说:“你们两个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华佗给关羽刮骨疗毒。”
周寒山虚弱说:“可别,我这伤口没那么深,别给我刮骨了。”
白一茅则一本正经道:“没毒。”
顿了顿,他指着伤口对颜秾说:“这个刀伤很明显是周导在防御的时候弄出来的,自己划伤和别人弄伤所留下的伤口无论留下的部位,还是倾斜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颜秾点了点头。
周寒山笑容浅淡:“难不成白先生方才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砍的自己?”
白一茅:“小心为上。”
周寒山刺他一句:“是防范着阿秾身边所有的男人吧?”
白一茅抬起头,黝黑的眼睛凝视着他。
周寒山与他对视。
白一茅突然手一抖。
“啊!”周寒山惨叫一声。
白一茅勾了勾唇角,又迅速抿平。
周寒山瞪着白一茅,却不说话了,毕竟自己的受伤的手臂可还在别人的手里。
屋子里又陷入的一阵寂静,唯有躺在地上的季深深间或含含糊糊的呻~吟两声。
“季深深的伤真没有问题吗?”
白一茅:“嗯,出血量虽然多,但没有捅破肚子那些危险的部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缺血过多,船只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他这副样子,以后恐怕会留下些病根。”
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颜秾低头看着桌面的菜刀,在刀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她靠近看了看,发现那些痕迹似乎是残留在上面的胶带。
她回想了一下最近季深深的举动——他似乎一直不愿意离开餐厅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