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扶着陈萱下车,又招呼人家司机进屋喝茶,司机客气的拒绝了,说回去还有事。魏金让司机稍待,嗖嗖跑回屋,拿了包哈德门来塞司机手里,笑嘻嘻地,“司机兄弟您路上留着抽。”
司机道谢后便开车走了。
魏金和陈萱一面往家里走,一面数落陈萱这为人处事,“虽然你认识富贵人家的官太太,这些下头人也不能少了打点。人家这样远接近送的,咱们北京人可是最讲究礼数了,不能叫人说咱们北京人不懂事儿。”
陈萱笑眯眯地,“大姐说的是,以后我得记着这个。”要不是魏金说,陈萱还真没准备。因为她也没料到闻夫人会派车来接她,就没备东西。
见陈萱肯学习,魏金满意的说,“先说好,那哈德门可是我给你姐夫买的,这可得算你们的账啊。”
“嗯,我记得了。”陈萱说,“阿年哥前些天刚买了一条,也是这个牌子,我现在不知怎么回事,闻不了烟味儿。”
魏金撇下嘴,“你这也忒娇气了。”就听陈萱说,“大姐给我留下两包,待家里有客人时用就成,其他的都拿去给大姐夫抽吧。报纸上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大姐夫也少抽。”
魏金立刻改口,“说的对说的对,烟是得少抽。这有身孕的时候,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都有。我平时多喜欢吃羊肉啊,怀着丰哥儿的时候,那羊肉味儿,闻到一星半点儿就恶心。你闻不得烟味儿,是得叫阿年也少抽,那哈德门的香烟就给我吧。你大姐夫平时在外也有应酬,我们老太爷都是抽旱烟,你大姐夫平时是抽烟卷儿,可在外总不能再裹烟卷儿招待客人,也不像样。”
魏金叨叨着,跟陈萱进屋儿,陈萱从衣柜里拿出大半条的哈德门香烟给魏金,魏金喜滋滋的夹胳吱窝下,与陈萱道,“你歇着吧,我还得去瞧瞧咱这草莓,先前用了大葱叶子配的土药,还真有效。二弟妹,这法子也是从乡下学来的吗?”
“不是,在乡下谁家舍得用大葱叶子配土药?大葱都要留着做菜,可这红蜘蛛,用别的法子都不好使,这法子是我在书上看到学来的。”陈萱一手扶着炕沿儿,慢慢的坐炕上去,说魏金,“大姐你可得保密,这是我在农书上看的,反正以前在老家没见人用过。草莓最容易招红蜘蛛,尤其是在屋里住的草莓,特容易受红蜘蛛的祸祸。”
“我又不傻,能告诉别人?”魏金心下琢磨着,看来这学习的确挺有用的,像二弟妹这样的笨人,读了几本书,也较往日聪明许多。
家里帮忙烧饭的安嫂子端了温水进来,又问陈萱饿不饿。
魏金先暗暗的把这防虫的法子记心里,就出去侍弄草莓园了,待草莓园侍弄好,魏金在院儿里扬着嗓子同陈萱喊一声,就带着大半条的哈德门香烟去老宅照料老宅的草莓园了。别看魏金以前有些瞧不起陈萱是乡下过来的,如今跟陈萱学种草莓,认真的不得了,都不假他人之手。每天介老宅、王府仓胡同的两头儿跑,完全是拿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来。魏金早算计好了,这草莓技术学到手,就是一辈子吃饭的手艺。以后不要说她,就是她儿子、她孙子有这一技之长也饿不死。
待魏年回家,没闻到羊肉饼的香,就知道大姐晚上是不在他家吃饭了。
陈萱身子笨,坐炕上给魏年从茶壶倒了杯温水,茶性属寒,她现在都不吃茶了。晚上吃茶容易失觉,所以,魏年一般晚上也不吃茶,家里便都是备的温水。
魏年先洗过手脸,端起陈萱倒的温水一饮而尽,就听陈萱说起去闻夫人那里的事,“我今儿还见着闻先生了,闻先生也是个很和气的人,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阿年哥,你说,越是有身份的人,是不是就越不会摆架子?”
魏年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必摆架子,也没人敢小瞧他们。身份地位寻常的人,凡事生怕被小瞧,会摆一摆架子。不过,凡事没绝对,要看各人性情。”
陈萱点点头,“这也是。楚教授就没架子,那位靳教授,就很傲慢。”
靳教授是陈萱通过楚教授认识的北京大学商学院的教授,陈萱因为与楚教授相熟,对北京大学充满感情,当初招高级经理时,陈萱原是听说北京大学有商学院,想在商学院里招人的,结果,靳教授听说只是个卖化妆品的店,全无兴趣。陈萱人也没在大学招,直接面对社会招聘,招来的一样是能干的齐三和白小姐。
不过,陈萱也见识了,并不是所有的大学教授都如楚教授一般的风度翩翩、和善可亲的性情。
陈萱将自己把计划书拿给闻夫人看的事同魏年说了,陈萱说,“夫人一向有见识,要是能指点咱们些。就是以后对培训店员也有很大帮助的。”
魏年不知道陈萱还把计划书请闻夫人指点,事关闻夫人,魏年总会比较慎重,“会不会太打扰闻夫人了?我原是想待容先生来北京后,请容先生帮忙看一看。”
“没事,闻夫人很好的,她说当我是朋友,还说要是我有这样的事不找她,她反是不高兴。”陈萱唇角翘起,“我当然知道闻夫人这话是有客气的成分在的,可是,我一提这事儿,闻夫人就应了,一点儿为难都没有。夫人心地好,我听说,许多有德行的长者都会提携后进,阿年哥,你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