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隐等了半小时迟仲季才回来,“小隐啊,出了什么事情了, 还亲自跑到我这来了。”
迟隐握着半杯水,直接了当地开口,“大伯,我想看看陆远留下的档案。”
“这……”迟仲季掀起半个茶盖的动作僵住,面上一片狐疑,“你看这个做什么?”
“陆远……他这样不知道回来会不会有事。”迟隐抿唇,眼睑下垂,遮住情绪。
“唉,这种事不好说啊,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虽然当时人也没伤得多种,陆远还算是故意伤人了。”迟仲季搁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放低了声音,“陆远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想他出事,但是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我们装作不知情也不是个事儿。”
“小隐,我说这话,你能明白吗?”
迟隐听明白了,他是说如果陆远回来了,没人提的话,往事有可能会悄悄过去,但一旦有人到派出所举报,事情就不好说了。
迟仲季看迟隐蹙着的眉头,眼底浮现几分猜想,当年就有人传陆远和迟隐好上了,他以为是捕风捉影,现在看来倒极有可能是真的。
“大伯,我还想看看陆远的文档。”迟隐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迟仲季为难,沉吟着,“这个……”
再一看迟隐坚定的神情,迟仲季挥挥手,应了,“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给你看看也行。”
在江水镇这个地方,打架斗殴伤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给她看一看,也没什么。
迟仲季打了个电话下去,迟隐坐一旁等着,迟仲季又问起了她工作的事,问她找男朋友了吗。
迟隐盯着办公桌前,翠绿的文竹,答得有几分茫然。
二十分钟后,有人把文档送上来,迟仲季让迟隐自己看着,自己到门外抽了根烟。
陆远的档案薄薄两三张,还有一章黑白影像,照片中的他应该是从身份证上调取的,眉峰凌厉,下巴微扬,桀骜不驯的气场,正是他十七八岁的样子。
往后翻,是事件的回顾,写了四五行,再往后是证人证词,迟隐看到了一个名字,应该就是陆远当初捅的人,迟隐抽出手机,拍了个照。
这档案摸着还很新,这几年应该都没怎么动过。
迟隐重新绕好线绳,规规矩矩地搁在了办公桌上,拎着包出去,迎面正撞上进来的迟仲季,他低头看她手一眼,微微笑道,“看好了。”
“嗯,谢谢大伯。”迟隐很真诚地道谢。
“我这还有事,就不留你了。”迟仲季给她让路,迟隐走到楼梯口时,他犹豫了瞬,还是把她唤住。
迟隐微扬着头,等着他说话。
迟仲季把烟头扔到一旁的盆栽里,轻声说,“要是见到了陆远,就告诉他能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在外好好过着。”
虽然陆远还没真正回来,但这样的话,令迟隐非常感动,至少还是有人认为他不坏的,还是有人能接纳他回来的。
迟隐向迟仲季鞠了一躬,这次没再停留。
回去路上,迟隐打了陆远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到了家已经中午十一点半多,她刚一进门,孟桂兰皱眉问,“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趟街上。”迟隐向她妈展示手中的半袋苹果。
“对对,刚才我想吃苹果了,让二姐去买了。”迟程不知从哪冒出来,自以为聪明地为迟隐解围。
孟桂兰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瞪我干什么,”迟程不解地摸着后脑勺,低哼了声。
迟隐把苹果塞到迟程手中,“奖励你的。”
迟程这样无形的支持,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虽然看着很蠢。
“妈还以为你去找陆远了。”迟丽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穿着一身缀着大红花朵的连衣裙,看着盛气凌人。
迟隐低头从她身边经过,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迟丽又添了句。
迟隐一滞,拨开门帘子,轻声说,“不至于。”
虽然是迟丽将事情挑开,但她相信作为姐姐出发点是好的,要说心里没一点疙瘩,也是不可能的,迟隐现在心里有闷气,不过理智地没表现出来。
午饭结束,孟桂兰把筷子一丢,对着迟隐沉声说,“你小姨给你介绍了个人,已经说好了,你明天去见见。”
“明天我就要走了。”
“你不是下午走吗,见面安排在上午。”
迟隐沉默半晌,开口祈求,“妈,如果我明天去见了,你能不能答应再给我和陆远一年的时间,您先看看我们能不能过好,再做决定。”
“你知道一年后你多大了吗。”
一年后迟隐就二十七,是不小了。
孟桂兰知道迟隐不会即刻死心,对迟隐提出的一年时间根本不会接受。
一旦开了这个口,退了这一步,就意味着以后会退很多步,甚至有可能会妥协。
“要是我不答应呢。”
迟隐沉思半晌,苦笑着,“这次既然你和小姨说好了,我不愿意落你面子,明天我也会去,不过是最后一次,以后为了避免你再让我相亲,但凡有假期我呆的时间就会短了。”
“你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