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音心如死灰。
竟然没死成,这怎么可能……
李鑫,她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啊,竟然也都没事。
陈姑娘反复告诉自己不可能。
他是怎么做到在两名杀手的围攻之下活下来的。
就连那个赵令然,也只是三脚猫功夫而已。
陈佳音后怕地拉住陈夫人的手,“娘这可怎么办?
他们两个都活下来了,顾家和李家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
陈夫人也有些慌乱,可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安慰陈佳音,“不会的,音儿放心,他们会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牵连到咱们家身上。
况且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会指向咱们家。”
“可是最近和他们两人有过节的,就只有咱们家了!”
“谁说就咱们家!那个李三金,满京城想要他小命的多的是,又何止是咱们一家。
你放心,只要咱们不自乱了阵脚,那就没事儿的。
“娘跟你保证,别怕孩子。”
陈夫人在面对陈佳音的时候,眼中慈爱,在陈佳音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中露出了狠辣。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暴露就意味着朝中两大重臣的联手,自家老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夜赵令然发烧了,滚烫得像个小火炉。
她约莫是很疼,满额头的汗,青丝都湿透了。
太医说,如果熬得过,以后就无大碍,但有可能会伤及脑子。
如果熬不过。那就另说了。
小朵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像个移动的小型喷泉。
她记得在三水镇的时候,小姐那次差点要了小命的发烧,醒过来之后就失忆了,什么记不得了。
这一次又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了。
顾月承一晚上守在赵令然的床前。
“都下去吧。”
“都出去吧,然然这里有我守着,都下去休息吧。”
小朵还不开眼地想着说什么,被大花拉走了。
赵令然这家伙睡着的样子,真是乖乖巧巧。
顾月承怜爱地抚摸着这家伙的脸庞,往日将他气得肝疼的跳脱,此时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虚弱,可他到宁愿她爬起来再气他。
顾大人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生气了。
夜风呼呼地吹,如冬的悲鸣。
一晚上的时间,顾月承一直在给赵令然换额头上冰敷的毛巾,床沿边,放着一些卷宗。
这泼皮家伙大约是烧糊涂了,不断说什么话。
顾月承想听听,可又听不清楚,到底在咕哝些什么。
“然然,我们不说话好不好,说多了嗓子不舒服。”顾月承温言道。
可是赵令然听不见。
顾月承一直紧紧拉着赵令然的手不放。
到了太阳升起,天边呈青壳色的时候,赵令然这家伙得的烧终于退了。
好孩子,真争气。
毕竟……
祸害还要遗千年了……
随随便便死掉什么的,简直没有气派……
那都不成体统。
顾月承一夜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今日并不是沐休的日子,还得去进宫上朝。
先时是顾月承牵着赵令然,顾月承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手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被赵令然牢牢地抓着了。
“乖然然,把手松开。”
也不知道这家伙听见没有,哼哼唧唧的。
大约是自己跟自己讲了一晚上的废话,嗓子不舒服了。
顾月承不分心强行掰开她的小手,只得一寸一寸艰难地挪出来。
顾月承前脚刚走,李三金就跑来了。
眼底布满了血丝,看样子是一夜未眠。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容易。
赵令然昏昏沉沉地烧了一个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床边趴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这个脑袋看起来又大又圆,不难想象,它的主人一定有一个像馒头一样的大脸盘子。
再看看他纤细的,布满了淤青和伤口的手臂,不难想象,身子一定很瘦小。
这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棒棒糖馒头精。
赵令然抬手软绵绵地戳戳戳李三金的脑袋,声音十分有气无力,且烧了一晚上,声音涩哑的不行,但语气又十分嫌弃,还透露着一种“老子又能天下第一嚣张”的得瑟感和回归感。
“走开走开,你压到我的被子了……”
赵令然醒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棒棒糖精今天起得太早了,到了赵令然这边,等着等着也老是不见她醒过来,也忍不住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见着赵令然醒了, 李三金一蹦三尺高,赵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诉白叔。”
这家伙十分不买账,刚醒来,精神头还差得很,就晓得鸡蛋里挑骨头了。
“什么叫做赵姑娘?怎么还叫赵姑娘?”
真的是……
有没有文化,懂不懂礼貌,是不是文盲呀……
李三金非常羞涩,“那……令然?”
这家伙对着床帐翻了个青天大白眼。
做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