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源于错觉。”
亚当斯的答案让奥克雷彻底愣住了。
“错觉?”
这个答案,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到了他这个层次,成功人士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奥克雷也好,莱丽也罢,都拥有绝对的自信和清醒的头脑。
你说我们产生错觉了?开什么玩笑?
对此,亚当斯微微一笑,“真的就是错觉。”
也不仅仅是他们,其实所有人,面对舆论都有错觉。
“而且,还不是一个!”
“……”
“……”
真是越说越邪乎了,一个错觉还不够了呗?
但事实还真就是这么残酷,我们绝大多数人对传播,对舆论的判断和理解,都是错的。
亚当斯玩味地看着奥克雷,“奥克雷先生,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针对齐磊的舆论导向做出应对,只要破坏了他的传播意图,那我们就可以赢了?”
只见奥克雷皱起眉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亚当斯,“这就是错觉!”
“???”
“???”
亚当斯,“首先,我们且不说可不可以破坏齐磊的舆论引导,就算做到了,我们也不算赢。”
奥克雷,“为什么?”
亚当斯,“因为在传播对抗中,防守方就没有赢的概念。”
“即便我们反转了舆论,也仅仅是让原来与我们做对的那部分人沉默而已。”
人是最固执的动物,即便你拿出铁证如山来,即便把他驳斥的哑口无言,可是“以理服人”只是理想的状态。
大多数人,尤其是曾经占据舆论上风的人,会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框架之中,坚守原本的刻板印象。
他不是同意了你的观点,而是在你的观点下选择了避让。
结果就是,原来占领舆论的那波人不是转变了舆论观点,而是退后沉默。而原本沉默的一批人则占领舆论高地,攻守转换。
奥克雷愣住,还是没大听懂。
不过也听懂一部份,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让喷子闭嘴呗!
急道,“可是…可是这不就足够了吗?”
亚当斯听笑了,“正常情况下,确实足够了。”
“在一个孤立的舆论事件之中,一方反转,另一方沉默,负能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释放。也就是说,固执只是一时冲动,在沉默的螺旋,以及个人认知的作用下,大多数人会慢慢地转换观点,趋近于真理一方。”
话锋一转,“可问题在于,这种类似于非暴力革命的传播,是密集发力,矩阵式传播。”
“他的舆论事件不是孤立的,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负能量没有时间释放,而是借由下一个舆论事件叠加爆发。”
奥克雷,“……”
脸都白了,有这么夸张吗?
事实上,还真有!
连续的舆论引导,不管在哪个领域,只要让其形成涟漪,那就像是游戏里叠buff一样,一层一层地加上去,数量越多,威力越大。
这也是亚当斯说,无论是我们,还是公众,都只是齐磊的工具的主要原因。
不管你做什么,哪怕是用毫无争议的胜利,用真理,战胜了一次,也不过就是在为下一次积蓄力量罢了。
此时,亚当斯笑意更加意味深长,“而这…还仅仅是一个错觉而已!”
“这个错觉就是,所有人认为【议程设置】是在传播概念,齐磊是借议程设置的理论来完成传播。”
“可实际上,议程设置在传播的是争议!”
“争议?”众人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亚当斯摊了摊手,“打个比方吧,1+1=2。”
“大家都认为,齐磊在传播等于2这个答案。可实际上,他传播的其实是‘到底1+1等不等于2?”
奥克雷:“?????”
亚当斯,“只要是议程,就存在正反方。”
“舆论高潮,也仅仅是一方高潮,另一方沉默的游戏。”
奥克雷已经被复杂的传播学理论搞的晕头转向了,他不想再听下去。
“这有什么影响吗?难道只要是运用的传播学的理论,就无药可解?”
“不不不!”亚当斯马上摇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由于议程设置的争议性,所以,传播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信宿接受到的同一个信息,反馈出来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的世界观就不一样!”
“再说简单一点,你认为今天的舆论和昨天的舆论,还有明天的舆论是同一批人,一直在发声,一直在提供反馈。我只要解决掉这批人,就解决了舆论问题。”
“可实际上,他们很可能不是同一批人,甚至所持的观点也不一样。你针对一个舆论观点进行公关,并不能平息热点。”
“就比如,一个突发的qiangji事件,有的人看到的是枪支泛滥,有的人看到的是暴力犯罪,有的人看到的是对女性的伤害,有的人看到的是信仰的缺失。”
“只针对一个问题公关,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