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楚璃会想,上官烨急于将尘湮下嫁,怕也是想绝了自已的念头吧。
楚璃噙笑看着王谦,未曾直面尘湮的话,只费解地看向王谦:“王邸的风水真不错,想当初尘湮在我身边那会儿,说话猫儿似的,哪有今日的伶牙俐齿,而今呢,她不仅会与我顶嘴,还会明讽暗讽,花式嘲我了。”
“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呵,”楚璃勾唇冷笑,眼神刀子一般扫向尘湮,“早知你今日给我添堵,当初我何必一次又一次留你。”
王谦不想惹事,忙低身告罪:“殿下息怒,昨日事昨日毕,不可溯源。你既然已表示原谅,就别再说之前的事了好么?她言语有失是她的错,待我回去教训她一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倒成小人了,”尘湮端起手边的茶,冷哂道:“王谦,你真是捏着自家娘子不心疼。”
“不不,”王谦见尘湮要喝那杯动了手脚的茶,忙上前去,假装恩爱地,将茶杯与她的手一并捧在手上,赔笑道:“我家的娘子我不心疼谁心疼?”
尘湮娇嗔,“拿开你的手,别耽误我喝茶。”
“为表歉意,这杯茶我代娘子喝。”王谦嬉皮笑脸道。
紫儿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了。
尘湮眉眼间同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
这些微末的神情,全部落进王谦的眼中。
“谁让你喝了,走开,”尘湮见他死缠烂打,一把推去。
王谦趁她用力,借势将茶杯往自已怀前一送,一来二去间茶水溅出,洒进他的左袖口。
顿时一股灼热感传来。
他隐忍着痛意,索性将杯子夺了过来,责怪道:“妇人,当着殿下的面你放不放肆!在家我惯着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突来的怒意让楚璃摸不着头脑,可在见到王谦悄悄将左手往身后藏时,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王谦你……”尘湮气得嘴唇发抖却又不敢发作,忍得心疼肝颤,咬牙警告:“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嘞娘子。”王谦一脸皮笑肉不笑。
看出这两人的异样,楚璃笑笑道:“尘湮姑娘怀着身孕呢,路上颠簸地很,眼见天色将暗,你们出行不易,不如在宫中小住几日,正好咱两人可以交流交流怀孕的事。王公子生猛可畏,没事去宣政殿走走,给那位主子传授些绝招,省得他的女人怀不上孩子,让别人以为他哪儿出了毛病呢。”
尘湮早将楚璃这人摸得透透的,她不仅嘴毒,而且心毒,短短几句话将人踩了个遍。
“殿下留人,我哪敢不从呢。”尘湮笑盈盈地看着楚璃,眼底闪过一道狠毒。
凭什么她楚璃亡国了还能享受公主待遇,她对公子万般伤害,公子依然对她一心一意?
而她尘湮呢,对公子忠心不二,为了公子愿意做任何事,可公子给她的呢,他拿她这个活生生的人,给王谦做了人情!
如今只能跟着王谦这草包男人。
她尘湮,宁做上官烨的奴,也不想做王谦的妻!
这口气,不出不快。
楚璃当下安排尘湮留宿怡凤宫,王谦不便,交代他晚膳后先去元安殿住着。
对此两人并无异议。
安顿好住宿问题后,楚璃让小林子护着尘湮去后园赏花,留阿年在旁服侍。
王谦正要跟尘湮出殿时,楚璃淡淡地说了声:“王公子上次击的那钟,好像有两个音错了。”
他听言停下步子,笑眯眯向尘湮道:“夫人先去逛逛,等我把她辩得哑口无言再跟夫人会合。”
“哼。”尘湮不置可否,悻悻离去。
她本来便与王谦毫无感情,哪里将他放在心上。
甚至恶毒地想,王谦若真和楚璃传出风言风语,那倒好了。
目送尘湮离去,王谦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神色迅速不见,换得一脸冷肃。
除夕夜击钟,事隔数月之外,楚璃不会无端提出这个,必有原因吧。
他紧张地负着手,额间竟不自觉沁满汗珠。
“王公子是豁达的人,”楚璃下了座,走向他道:“男子汉坦坦荡荡,只要不做不亏心事,便没有害怕示人的事。”
王谦苦笑,换作一脸轻松的正视她,“你有话直说。”
“我喜欢爽快的人,”话落楚璃走进他的两步之距,视线下移,停在他的左臂上,笑了笑道:“人都出去了,我不用再跟你绕弯子,现在,请把你的左手拿出来。”
王谦的眼神忽然闪烁两下,敷衍道:“我的手虽然白,但还入不得殿下的眼睛,再说我新婚那日不是给你们看过了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方才尘湮喝的那杯茶……”楚璃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眸子逼人地紧,直看得他无处可藏。
直到将他看得露出心虚,她才豁然一笑:“你家夫人可是玩的一手好算计,是想在怡凤宫中出事,然后将一切责任推在我身上么。算起来我得多谢你出手,不然叫那个害人精得手的话,我可要惹得一身麻烦了。”
“既然殿下看明白了,为何还要留下我们?”王谦笑问。
“为何不能留,她想陷害我,作贱的是她自已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