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本来打算只要楚璃解围他就撤,但又不忍拒绝她的请求,出发前他确认道:“但那个地方不太安全,你敢不敢?”
这次在前峰山遇伏,楚璃有很大的责任,她没提前预知危险,还将属下推入死局,现在只剩晏尔一人,不管为公为私,她都在尽力救他。
楚璃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条小路另有洞天,除一条直路外,还有一条通往更幽静的地带,但需要打开入口的一道断龙石,
断龙石开,一条看不见边际的通道就在眼前。
“在这里不仅能找到药物,食物,还是一条意想不到的出口。”无忧走在前方半步远探路,时不时回头看楚璃,提醒她注意脚下。
“你不会蒙我的吧?”楚璃玩笑道,其实从跟他走进通道那时起,她对无忧就只能相信。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况,无忧想把她怎么样都是很简单的事。
既来之,而安之吧。
无忧默默地笑,虽然通道漆黑不见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暖意,像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从脸庞滑过。
他边走边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站在与上官烨对立的位置。”
“洗耳恭听。”
“我家在江南,祖上以织缎为生计,十年前忽然朝廷来人,关停了所有地方上的非官方作坊,当时我们家已成规模,客源极大,朝廷担心我们家冲击官方,于是将我吴家视为眼中盯,非除不快。”提到那段往事,无忧悲愤交加:“但父亲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因此和朝廷的矛盾越来越深,后来惨遭不幸。我那时小,逃去一个伯父家里,得他视如己出般真诚相待,但上官家的仇,我必须要报。”
“你说的朝廷人,是指上官家的人?”楚璃嘴角冷抽,“什么时候,上官家可以代替朝廷了。”
无忧反问道:“难道不可以么?”
楚璃说不上话来,心里一阵阵苦意涌来,“总有一天会还你公道,他们也都会消失。”
无忧看看楚璃,不置可否地继续往前赶去。
很快,这条狭窄的小通道走到尽头,无忧让楚璃先在这儿等着,他则推开一块翻板似的东西,从下方钻了上去。
可楚璃久久等不到他折回,不免有些心急,干脆推开翻板,从入口处一跃而进。
“无忧,你真是够了,看上你不行,看上别人也不行?”
那人的口吻咄咄逼人,牙尖嘴利话不饶人,不是苏沫还有谁。
楚璃藏在镂雕牡丹花纹的立柜后,小心地看了一眼这房,依红着艳,处处透着女儿闺香气,肯定是苏沫的房间。
这个无忧应该跟苏沫关系不浅,竟然连她的退路都摸得一清二楚。
楚璃伸头看去,只见无忧被苏沫逼在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铜镜前,苏沫的长腿直接压在他的肩头,身子近近抵进,姿势暧昧霸道。
哎,她撩上官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姿势呢……
而无忧脸上的声色分毫不动,一副任由欺压的模样,声音依旧温和:“在男女大事上苏小姐岂能草率,就算小姐不在乎,也得看对方愿不愿对你真心相付。”
苏沫冷哼一声,桀骜地眯起眼睛,一把捏住他的下颌:“你打扰我的好事,是想自已来么?小子,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楚璃摇了摇头,除了窑子里的姐儿,苏沫是她见过的最直接的女人。
只比她差一点点。
这股子邪性不要脸,是不是还带传染的?
无忧拿开苏沫的手,虽面色恬淡,却半分不馁,“小姐你多虑了,我跟你哥只是合作关系,无关其他。”
“你要杀上官烨嘛,正好我们想把楚璃那个混蛋弄死,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把上官烨引来,但你实在太傻了,上官家巴不得楚璃曝尸野外,怎么可能来救她?”苏沫满面轻傲,眉梢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楚璃的手下进了我们包围圈,可是死的一个不剩,再来,还是死路一条。”
无忧垂眸看着苏沫的一脸自得,懒懒地说道:“你们只想报复楚家,把与楚家有关的东西全部毁灭,你们以为出了心头之恨,就能安稳渡余生了么?上官家再想楚璃死,也不可能对她的死不闻不问,相反,他们还会大而化之,揪出杀害她的真凶,如此一来,上官家既能得到臣民的好感,又能借机灭你们的口,掩盖你们相互勾结的恶行。”
“无忧,你少自作聪明,你一个混小子哪懂他们的想法!”苏沫气极,恶狠狠地拍拍他的脸,虽未太用力,却也打得“啪啪”直响:“我们守在前峰山,为他们挖了多少宝贝,给他们提供了多少财物,他们想干大事,我们就是他们一支强有力的后盾,你懂什么,他们敢灭口?我呸!”
这就对了……听完苏沫的话后,楚璃暗暗握紧了立柜的边缘。
先不说藏身在前峰山的人是哪流哪派,上官家包庇他们的存在,让他们在此替他们开采石矿,就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难怪上官烨宁愿把大牢里的嫌犯灭口也不肯动上官淳,可恶的上官烨,还说他没有不臣之心!
此刻她的身上一阵冰凉,像隆冬季节的寒风从单薄的身子上生生贯穿。
但现在她身处敌心,为安全起见,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