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夏恍然,转念一想,姑娘与三太子并不相识,心绪为何会因三太子而动?但见陈锦一脸平静,想来是不愿多说的,便也打消了追根究底的念头。
陈锦刚喝了药,现下有些犯困,音夏伺候她睡下,端着空药碗退出屋去。
立春后,院子里的花全开了。
紫月每日来这院子,见碧罗都在修剪花草,似乎除了这一样事她便没别的事可干了。紫月仗着有莫氏撑腰,见着碧罗总是没有好脸色的。
这日因徽州陈家那边送了今年的新茶上来,夫人说要送一盅来给大爷,紫月想着能见着大爷了,便主动揽了这差事。莫氏一直便想把她给陈珂,只是陈珂没点头,也找不到什么名目,便让紫月去了。
紫月进了院子,没见着几个人,碧罗也不见人,正好奇,突听大爷屋里传出几丝声儿来。紫月今年也有十六了,早已通了人事,明知那声音代表着什么,脚上却是管不住,一步步朝窗边挪去。
只听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呻吟声,听声音像是碧罗的,还伴着男子的轻笑,只因男人声音较低,紫月一时倒辨不出是何人,只是这个时候能在大爷房里的,除了大爷自己还能有谁?
一想到碧罗那个贱人此刻正在屋里跟大爷翻云覆雨,紫月心里的嫉妒便怎么也压不住,蹭蹭的冒上来,双眼里冒着两团火,指甲无意识的捏着茶盅,仿佛要把茶盅捏碎了才甘心。
站了一会子,碧罗的声音还在继续,紫月终于生气的跺了跺脚,咬牙走了。
紫月是哭着跑回去的。
怕被人瞧见,把头埋得低低的。刚到莫氏的院门口,便撞见也要进院子的三姑娘陈淑。
陈淑一贯是个喜欢惹事的,见这小蹄子今日这样反常,不由挪揄道:“紫月今儿是怎么了?头埋得这样低,怕是要数蚂蚁?”
紫月知道这三姑娘是个色厉内苒的草包,心底很是瞧不上,但因着身份,也只能福身见礼,“三姑娘。”头却仍是不肯抬起来。
陈淑似得了趣,走近两步,伸出食指来抬起她的脸,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全是泪痕,不由惊道:“这是谁惹咱们紫月了?快快告诉我,我替你出头去。”
撞见大爷与通房丫头正在这样那样,这样的事紫月怎么好说出口,她平日里向来口齿伶俐,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支支吾吾起来,半天没找着好的说辞。
陈淑一听更得了劲,连声催促下,紫月终于将刚才所见说了出来。陈淑听罢,眯起了眼睛,心道大哥平日里装得那样风高亮节,没想到竟然也是这样不堪,哼,他还好意思说她?!
嘴上却道:“真是大哥和碧罗?”
紫月重重的点头,以此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陈淑掩帕轻咳一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盯着紫月,“这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的,你本就是要指给大哥的,过去跟碧罗一起伺候大哥也不差,只是那碧罗,阿娘还没有正式发话,她竟这样迫不及待的自己爬上床去,忒不识好歹。咱们得给她点教训。”
紫月“扑通”一声跪下,“请三姑娘给奴婢作主。”
陈淑大大方方的将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怎么说你也是阿娘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我不帮你难道还去帮那碧罗吗?”
陈淑笑得放肆,全然没注意到紫月眼中那一抹得逞的笑。
一时两人进了院子,莫氏午憩刚起,见女儿来了,忙让紫月去沏茶端点心。
自从上次被陈珂教训过之后,陈淑倒是听话了很多,成日不是呆在自己院中,便是来莫氏这里说话,倒真像个十足的深闺小姐。
莫氏也瞧见紫月眼红红的,问道:“紫月怎么了?”
陈淑不等紫月回答,笑道:“刚才进院子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怪风,紫月教沙子迷了眼睛。”
莫氏不疑有他,点点头,又问陈淑,“最近怎么没瞧见嘉儿?”莫氏对陈嘉还是挺喜欢的,因为陈嘉听话,也不会在老太太面前跟淑儿争宠,所以很多时候去老太太处,莫氏还是喜欢带着她的。
陈淑最近也没见着陈嘉,她也不乐意见她,只因前阵子她出了那样的事,陈嘉竟是一句好话都没帮着她,当下冷着脸道:“我没见着她。”
莫氏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老太太对嘉儿向来不冷不热的,你那样的情况,即使她说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出事万姨娘倒是着急得很,我觉着,这样也已经不错了。”
陈淑冷哼一声,“若不是阿娘菩萨心肠,她俩母女怎能在府里安然度日?早赶出府去自生自灭了。”
“嘉儿好歹有你阿爹的血脉。”莫氏道。
陈淑抿直了唇,不说话。
莫氏见了,心中叹口气,又说些哄她的话,陈淑才重新开口,“阿娘,大姐往后都要住下不走了吗?”陈淑从前虽然总是欺负陈锦,但陈茵却是不敢惹。一来陈茵是嫡长女,二来又深得祖母喜欢,陈淑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日里巴结陈茵还来不及。
“看这光景怕是要住下来了,”莫氏道,“不过西府有的是钱,养个姑娘不在话下。”
“那大姐还会再嫁吗?”
莫氏沉吟片刻,“这个可说不准,不过前几日我去你二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