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传来,麦小芽局促不安地抬眸望去,郑局唇角的嘲讽和为难都是实实在在的,她疼得受不了了,便把杯子放下,给受伤的手指吹气。
危景天见状忙放下手里淘洗的白米,拉着她到水龙头前冲洗,“你没事吧?”麦小芽无声地摇摇头。
却听到郑局轻蔑的冷哼,“没人教养的孩子就是没礼貌,连个茶水都端不好!”说着把麦小芽写好的作业本撕下一页,擦拭桌上的水珠。
麦小芽情急去拯救却已来不及,“外公,那是我的作业本!你怎么……”
郑局却佯装不知,目光错愕惋惜,把一团揉搓成碎片的纸团丢给她,麦小芽躲开了,可辛苦写好的作业却丢失了两页,明天就要交了,让她找谁整题目去?
这次的作业很特殊,岳瑾瑜为了训练同学们听说读写能力,把题目写在黑板上,写一题擦一题,能把完整题目带符号都记下来的同学全班除了她麦小芽,便没有一人了。
恐怕别人的作业本在抄题目时都一片狼藉了,她再也找不到人写出完整的作业了。
危景天深知她的委屈,一把护住她,对外公说话的语气便冷硬了几分:“外公,那是小芽辛苦写的作业,你撕了算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你不接杯子,害小芽被烫的!”
他说的是事实,可理直气壮的态度还是激怒了郑局,“小天,麦小芽差点烫着你外公我,你不问问我是否安好,怎的还责怪起外公来?没大没小的,告诉你爸爸准打你!”
危景天无奈摇头,冷硬的目光直逼郑局:“外公,您是长辈,小芽还小,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哟呵,你这么说外公是故意为难她的?”郑局往椅背子上一靠,身体舒展开,把大佬的强大气场展露得一览无遗,“小天,你这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外公,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姑娘这么顶撞我呢?你太令我失望了!”
话语间,把麦小芽一本本子扔出去,恰巧掉在了水沟里,麦小芽能听见心脏爆裂的声音,明天要检查作业,可她不但作业没完成,连过往成绩都被弃若草芥,她闷声不吭地捡起作业本,“郑局,这就是你对小辈的态度吗?”
郑局本想她不会反抗,却不料她胆子这样大,不止她胆子大,连一双弟妹也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把桌上的书本和作业一一拿走,“哼,你欺负人!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连小孩子都欺负!”麦小宝倔强地怒骂道。
“你!”郑局何曾受过小孩子这样的气?在官场和郑家,从来他都是说一不二的王者,偏偏麦小芽三姐弟不把他当回事。
“人必先自辱而人辱之,郑老先生,我敬您是长辈,今天作业本的事就这么作罢了。可是,我不会再跟你同桌而食!”对方是长辈不假,既然不喜欢她姐弟仨,又何必在人前碍眼?麦小芽牵着一双弟妹便向外走去。
郑局面色的红润怒涨几分,拍案而起,“你!”一根颤抖的手指在她身上戳来戳去,话却是说给危景天听的,“瞧瞧你这小媳妇儿,我才说这些就受不了了?就你这小门小户的,连危家小门都进不了,怎么配跟你比肩?”
危景天的面色迅速冷下来,每个毛孔都外泄着冰冷与沉怒,眸光冷冽,看向郑局时恰似一把出鞘的利刃,没有多余的动作,唯独一双沉郁充血的眸子便足以传递嗜血的信号,语气不冷不淡,却能气死人,“外公,小芽是我认定的人,她配不配得上我,我说了算!”
麦小芽本以为危景天看在郑局的面子上,多少要批评她几句,毕竟女子“以柔善为佳,不以强辩为美”,郑局是长辈,就算再看不起她,她顶撞了长辈终究令危景天两面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