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倒是被她收买的妥当。”
……那是因为看出来您不会放手好吗?刘成讪笑一声:“主要是夫人品性太好,所以奴才就想替她说说话。”
“放心,只要她肯说实话,”傅明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她是我夫人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现在点点滴滴的细节和琐碎的证据,都将她的身份指向密语阁发福蝶,只欠她的一句承认,他便既往不咎,而自己的身份,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那夫人若是不说实话呢?刘成小心的看向傅明礼,这个问题到底没有问出来。想来督主已经和夫人商量好了会坦诚相见,他便不多这个嘴煞风景了吧。
马车一路行至府邸之中,傅明礼从上面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小厮:“夫人呢?”
“夫人还没有起床。”小厮答道。
傅明礼不悦的看了眼升至中空的太阳,沉声道:“所以她又没用早膳?”
小厮不敢答话,昨夜夫人就说了任何人都不得去叫她,所以他们才没催促夫人起床用膳。当然,这个话是不必跟老爷说的。
“罢了,去备些清粥送到房里。”傅明礼知道夏幼幼先前就有这个不按时用膳的毛病,他不在时又没人管得住她,便只能让她任性了。
他一边往寝房走,一边暗暗思忖,等徐延登基之后,将傅家的案子平反了,他便带着她去南方走走,好好的给她改改这个毛病。
心里是想着纠正她的习惯,真到门口去开门时,手上还是放轻了力道,推开门时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傅明礼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道:“阿幼,起床了。”
被子里没有反应,他叹了声气,坐到床边道:“昨夜是不是又熬夜了,当心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起来用点东西再睡……”说着便去掀被子,等看到里面的枕头后猛地一僵。
一颗心迅速沉到谷底,他冷着脸快步走到外边,忍着怒气道:“夫人呢?!”
正在院中打扫的小丫鬟忙道:“夫、夫人在房间里休息啊。”
看着一无所知的下人,傅明礼的怒气瞬间升腾,他让她留下等自己回来,她便是这么等着的?
“督主,可是要派人去找?”意识到不对的刘成急忙跟过来。
“不必,”傅明礼眼眸翻腾起黑色的怒浪,“都下去吧。”
“督主……”刘成迟疑的看着他。
傅明礼顿了一下,转身就往寝房去了。
另一边的客栈里,周书郊谨慎的看着夏幼幼,似乎很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但傅明礼是杀你师父的嫌疑人,你还回去做什么?难道你想睁只眼闭只眼的接着跟他过?”周书郊不高兴道。
“……你觉得可能吗?”师父于她而言就像是生父一般,如果傅明礼真的是杀她师父的凶手,她或许永远狠不下心来对他动手,但也绝对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那你现在回去做什么?”周书郊皱眉。
夏幼幼垂眸:“留在他身边,才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才能避开他去司礼监调查。”
“那、那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去?你确定你能装得下去吗?”周书郊怀疑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自己单独住在小院还好,大不了少跟这群太监接触就是,可夏幼幼不行,那是要跟傅明礼睡一张床的。
和一个太监睡一张床……周书郊抖了抖,坚决道:“不成,你就留在客栈吧,大不了我多监视他,等什么时候他不在宫里了,我们就进宫去查。”
“走吧,回去。“夏幼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周书郊还想再劝,结果看到她眼底泛着的泪花花后还是忍了下来。
“走吧走吧,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你可千万别委屈自己,如果忍不了了咱们就先从他府里出来,听到没?”周书郊不放心的嘱咐。
直到夏幼幼反复的答应了他,他才去外头找了辆马车,二人坐着马车一路朝城外去了。
临时租的马车又破又旧,轮子还不稳当,吱吱呀呀的赶到家里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夏日的晌午又闷又热,太阳晒到皮上阵阵的发疼,仅仅是从马车上到府内这一段短短的路,夏幼幼露在外头的额头、脖颈就蒙上了一层红色。
进院门口时刚好遇到一队人马出去,看到她后先是一愣,接着便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夏幼幼一愣,接着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径直的看向主院,平静的问:“尚言呢?”
“在寝房等着夫人呢。”
夏幼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书郊:“你回去吧,辛苦了。”
周书郊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再三确认她不需要帮忙后,只得叹了声气先走了。等周书郊一离开,夏幼幼便朝着寝房去了。
走到主院门口时,刘成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她后愣了一瞬,忙走过去低声道:“夫人,你做什么去了?”
“出去有点事,怎么了?”夏幼幼看向他,注意力总忍不住往他光秃秃的下巴上看去,她只得低下头,免得被刘成看到她异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