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程宴的,这种木牌是微知楼的一位师傅做的,花纹繁复到可以算天下第一,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能仿制。夏幼幼心里升起一瞬间的怀疑,在对上傅明礼的眼睛后又很快消了下去。
这么好看的人,有病了才去冒充别人。颜狗夏幼幼公正的想。
今天实在不适合杀人啊,首先是程宴的美貌超出了她的上限,她有些下不去手,其次是这些人跟她设想中的文弱书生不太一样,若她动手了恐怕会有些麻烦,万一再引起楼下那群太监的注意,她可就不好走了。
夏幼幼给自己找了一二三条借口,然后舒坦的松了口气,反正柳茵茵也没给她定下期限,过几日再杀便是——前提是她适应了这人的美貌。
刘成见这女子没有回答,便谨慎的握住袖中剑。
“你不是在西河的家中?”浅浅的一个眼神制止要发作的刘成,傅明礼换了一个问题。西河提督的独女,一向是被藏在家里供着,怎么如今却独自入京了。
夏幼幼假装没有看到刘成的小动作,听到傅明礼说话后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憋了半天道:“就是……来见你。”
穿越过来十一年,如今这副身体十七岁,她自认最擅长的两件事一是撒谎二是演戏,可看着傅明礼的眼睛,她却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干巴巴的说上一句。
“见我?”傅明礼眉头微挑,“为何?”
得,又绕回原题了,夏幼幼舔了一下嘴唇,各种借口在她脑子里飞快的旋转。还没等想好理由,她的身子下意识绷了起来,下一秒几个黑衣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阉狗!拿命来!”
刘成等人立刻抽出兵器,眨眼的功夫便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夏幼幼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好的身手,不禁暗自庆幸刚刚没有动手。
自己的身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夏幼幼头一次没有参与到热闹里,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下一刻傅明礼直接钳住她的胳膊,带她去了角落。
此刻她和傅明礼贴得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夏幼幼仰起头,便看到了他轮廓分明的下巴,她抿了一下嘴,默默捂住扑通乱跳的地方看向缠斗的两方人。
怎么会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要杀程宴?夏幼幼疑惑,难道柳茵茵不止找了密语阁?不应该啊,密语阁几乎已经掏空了她的钱袋,她哪有银子再请这么多高手。难道程宴得罪的还有其他人?这就不好办了,夏幼幼的眉头皱了起来,认真盯着这些黑衣人的招式,想从中探出他们的来历。
双方打斗时闹出巨大的动静,微知楼却像成了一座空楼一般,一个上来查探的人都没有。双方僵持不下时,傅明礼低头,便看到她双手覆在鼓起的胸口上,双眼盯着前方的人一动不动,皱眉的样子像只又惊又怕的兔子。
这和她吃糖葫芦时的样子不太一样,傅明礼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闭眼。”傅明礼沉声道。
夏幼幼莫名的看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后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傅明礼看到她如此听话,声音微微缓了些:“数五十个数,便没事了。”
“……”啊,这该死的被呵护的感觉!夏幼幼听话的数了起来,清澈的声音如夏日的溪水,傅明礼淡淡的扫了刘成一眼,刘成点了点头,脸上升腾起暴虐的杀气。
鼻尖传来了血腥气,却听不到任何人的惨叫声,仅这两点便足以说明刘成等人的手有多快,夏幼幼忍不住舔了一下发干的唇,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
五十个数没有数完,耳边便已经彻底清净下来,夏幼幼立刻睁开双眼,三刻钟前还满是奢华的厢房狼藉一片,四处都是热腾腾的血迹和尸体,她的脚边还躺着一个,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兄弟,你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杀的你,夏幼幼嘴角抽了抽,还未等说话,那人的眼睛便眨了一下,“……”
她也跟着眨了眨,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跳了起来,怒嚎着拿剑刺了过来,夏幼幼本能的想揍,却在出手之前被傅明礼拉进怀里,下一秒便看到他的胳膊挡在了自己面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夏幼幼怔怔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督……您没事吧?”偷袭的黑衣人胸口被几把剑刺穿,不甘的倒了下去,露出后面刘成担忧的脸。
“无事,”傅明礼淡淡的看向夏幼幼,“吓傻了?”
夏幼幼盯着他的胳膊看,血迹顺着他的手腕慢慢往下落,鲜红的血和净白的手形成刺眼的对比。
“果然吓傻了,”傅明礼平静道,停顿一瞬后看向刘成,“去买糖葫芦。”
“……???”刘成一脸问号,不明白是怎么突然扯到糖葫芦上的,话说刚刚这姑娘进门的时候督主就说到糖葫芦了,莫非督主嘴馋了?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否定了,他们督主英明神武气度非凡,怎么可能像凡夫俗子一样嘴馋……不过万一呢?他们督主也就二十五岁,严格来说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