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看着会议桌旁的几个人。
桌尾的几个人面生的很,并不是苏氏制药的老股东。
短短几年, 物是人非。
唐仕仁的手被警察反剪在身后,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滑落, 一股恶寒感从脚窜起, 直冲大脑。
监事会的人站在警察身后,手中拿着苏安提交给他们的证据。
“走。”为首的警察不容置疑地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万分有力。
说完,为首的那位警察对苏衍点了点头, 显然是认识。
苏衍背往后一靠,靠到了椅背上, 修长的双手交叠着, 骨节分明,手掌骨微微向内收着, 略微颔了下首。
“什么时候的事?”唐仕仁在临走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忽略他满头的冷汗, 他说话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越是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就越是波涛汹涌。
木已成舟,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劳。
一根线被牵扯出, 整个肮脏的线团都会被扯开曝光。
苏衍抬了抬眼皮, 看着唐仕仁微微颤动的双唇, 说了两个字:“昨晚。”
唐仕仁闭上了眼睛,一向挺立的笔直的背初现佝偻,脸部的肌肉僵硬,冷汗流个不停。
恶寒感不断地升腾着,脚底板的冷汗甚至将袜子都打湿了。
业界的传言没有半点虚假。
苏衍行事果真狠辣。
连自己娘家都可以大刀阔斧地收拾过去。
他不过上午才带走了苏安,下午他就联系了苏氏制药的大股东们谈拢了合同签了字。这些绝对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好的。
恐怕,苏衍早就和苏氏制药的那群王八羔子接触过了。
利益面前,无亲友无兄弟。
一旦顺着他这条线查下去,医药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会收到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外面的天又要变了。
唐仕仁被压走了,他双脚踏出苏氏制药董事会议室的那一刻深深地看了眼苏安,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苏安保持着半靠着会议室大门的姿势,等监事会的人全部出去走远了之后,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看着苏衍,说:“你们继续。”
说完,抬手将门带了起来。
“吱呀”一声,深棕色的会议室大门又被关上了。
主持会议的董事局秘书彻底懵了,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们的董事长连反抗都没有反抗,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被带走了?
苏衍左手搭在会议桌上,指尖轻轻地敲了敲,一个眼尾扫了过去。
主持会议的董事局秘书打了个寒颤。
“继续?”苏衍冷冷地说了两个字。
董事助理擦了擦汗,压下心底的恐慌,开始主持早就没有任何悬念的董事会。
唐仕仁前脚刚上警车,苏氏制药的股票便出现动荡,短短时间内直线下跌。持观望态度的散户们纷纷抛出烫手的山芋。
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由于监事会的弹劾,董事长唐仕仁涉嫌疫苗造假事件被逮捕,原本应该没什么波澜,照例走过场的股东大会升级成了紧急股东大会。
苏衍手中握有大量的股份,毫无悬念地掌握了最终的话语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的大门仍旧紧闭着。
苏安坐在会议室外面不远处的沙发上,跷着双腿,盯着自己的指甲出神。
粉白的长指甲被会议室的大门刮到,断开了一小截。断开的截面被撕开,并不光滑。
苏安将右侧的长发别到耳后,慢慢地撕着断开指甲截面上的小刺一样的东西。
心底既平静又焦灼,平静之下焦灼感越来越深,仿佛有一双手逐渐扼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勒紧。
她并不后悔亲手将唐仕仁送进监狱,就像苏衍说的那样,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但是她的姑姑……
“指甲怎么了?”苏衍一出会议室,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对会议室大门的苏安。
她今天套了件素色的长裙,长裙上没有任何复杂的花纹,袖口的滚边十分精致,束口的袖口勾勒的手腕骨十分纤细。
好像又瘦了?
怎么养都养不胖。
苏衍微蹙了下眉头。
“断了。”苏安低着头,指腹压在断开的指甲截面上。
苏衍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众秘书、助理说:“你们先回去处理工作,留一辆车给我。”
“是。”助理秘书团临走之前,路过低着头的苏安,纷纷半弯下腰,鞠了一躬,喊:“夫人好。”
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陡然增大,十分地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