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是吃不下嘛。”哎呀不行啦,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啦。
唐丰年听她连“人家”都出来了,笑道:“好好好,那你先趁热吃,吃不了再说。”顺便在母女仨的头顶上都摸了一把,一样的柔软,一样的舒服。
双们可不在乎爸爸有没有揉她们脑袋,两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妈妈的碗呢。
这碗可真大,里头一定是装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小双含着手指,没控制住口水。
李曼青舀了小半勺吹到不太烫了,还没递过去,大双就“嗷呜”一口包住勺子,“咕唧”吞下去,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这都甜得齁人了。”
“糖糖。”她指着勺子,表示还要。
李曼青给小双也来了一口,她更喜欢了,手舞足蹈爬出来,“糖糖”“糖糖”的叫。
昏黄的灯光下,孩子们咿咿呀呀叫着要吃的,男人皱着眉像吞毒.药一样吃下送到自己嘴巴面前的东西,李曼青就负责喂他们,偶尔再自己吃一口。
于是,本来是煮给媳妇儿吃的,最后变成一家四口你一勺我一勺的。本来说好吃不下的李曼青,可能是大锅饭特别香,不知不觉居然也吃了不少。
等吃见底了,她一看表,居然快一点钟了。
“你们快睡吧,我送碗出去。”男人自告奋勇。
李曼青本来想说再刷个牙的,但一家四口同吃一碗的画面实在太温馨了,也就放纵自己一次,不刷了不刷了。
大人可以不刷,但孩子不行。她们正在长乳牙,睡前吃了这么甜的东西,会蛀牙的。
在孩子们不情不愿的哼唧下,她用干净纱布包着手指,轻轻的给她们口腔内壁“刷”了一遍,尤其不放过那几颗小米粒大小的牙齿。
以后牙齿白白才好看哦。
可能是宵夜吃得太舒服,也有可能是男人回来了,亦或是久违三年的“亲戚”终于来了,心头安定,李曼青这一夜睡得极其踏实。
天刚亮,按昨晚说好的,蒋玉兰就过来叫唐家两口子……还带了两个兴高采烈的“拖油瓶”。
“这俩臭小子,听说我要上云安去,一晚上不睡,生怕我撇下他们去了……没办法也只能带来,看妹子你们车够不够坐,如果不够的话……”她臊得脸都红了,搞得好像自己占唐家便宜一样。
说着又瞪了儿子一眼。
“没事嫂子,够呢,我们家这两个还不是一样,一听说要出门,天还没亮就醒了。”
大双小双被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婴儿车里。
去的时候可以坐拖拉机,等买了家具就没他们坐的地方了。所以昨天就跟小杨师傅说好,让回来的时候给帮着留几个位子,她们自个儿坐班车回来。
如果是后世的路况,李曼青是坚决不敢带孩子坐拖拉机的。但这年代路上就没几辆车在跑,拖拉机慢慢的颠到云安也不用两个小时。
而且,这时候的拖拉机是有位子坐的,虽然只是几个靠外侧车厢的铁皮座位,但有扶手还能吹风,比密不透风的中巴车舒服不少。
四个孩子跟过年似的,一上拖拉机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杨家儿子玩具多,一会儿从左边兜里掏出个弹弓,一会儿从右边兜里掏出几颗豌豆米来,放在拉长的弹弓皮筋上,眯着眼睛瞄准,“嗖”一声打在路边树叶上。
把大双逗得又蹦又跳。
李曼青教了好几天的“葛格”也会叫了,希望自己嘴巴甜一点儿,这两个哥哥能把玩具借她玩。
吓得俩小子赶紧把弹弓揣回去,“不成不成,你们是女生,不能玩男生的东西。”
蒋玉兰瞪儿子,“给妹妹玩一下能少块肉?豌豆你们揣好了,别拿出来,担心卡到她们。”
拿到阿姨逼他们交出来的玩具,大双开心得很,虽然没“子弹”,但爸爸很厉害,握着她的手教她,对着车厢外“瞄准”,手把手的放了好几次空枪。
“哟,看不出来,你们家这位脾气可真好。”以前还听说打起外甥来不要命呢,不止打外甥,连姐夫也打……以为是惹不起的狠人,每次见面都不敢跟他说话。
现在看来,人家狠是对外人狠,对老婆孩子可好了,恨不得含嘴里怕化了。他们家那个,对她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软了,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一点儿心眼也不长!
真是想想就气人。
“大杨哥也不错,进厂一个月好几百呢。”
“嗨,那叫什么好啊,每个月两百块钱,就只够家用罢了。我婆婆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不然他们也去打扫卫生的话,倒是能好点儿。要不是这两个讨债鬼不听话,不然我也去了。”
两个儿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公公婆婆太溺爱他们,管教不下来,她要也出去上班了,那他们可就废了。
蒋玉兰想得很清楚,挣钱固然重要,但儿子的教育问题更重要。不然就是挣下金山银山,儿子不成器那也是白搭。
尤其是看着隔壁儿子那么出息,都在省城买房了,她就愈发不能放松儿子的教育问题,一定要培养两个大学生,不蒸馒头争口气!
李曼青佩服她,这年代的农村妇女,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