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啊什么呀,快睡了, 不睡就让奶奶带你们, 妈妈困困, 要睡了哦。”
她一说, 两小只更加不睡了,话也不会说,只知道趴在妈妈身上看床外头。自她们出生,那个位置都有人在,今天爸爸不在,她们真不习惯。
李曼青慢慢回过神来,这是找爸爸啊。
“爸爸出门了,明年才回家,你们乖乖听话,啊……妈妈太困了……”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明天还要卖面包呢,她们再不睡,她真想让老太太带去了。
小双委屈极了,扁着嘴就想哭,但见妈妈已经累得闭上眼,只得自个儿忍住,拿手抠妈妈衣领上的花边,扣着扣着,自己也累了。
心想可能再等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又没见到爸爸。
不,不止没见爸爸,连妈妈也没看见,哭了是奶奶来抱起,尿布是奶奶换的,衣服是奶奶穿的,连水果泥也是奶奶喂的……直到中午才看见妈妈。
李曼青一到家,没听见预料中的孩子哭声,倒是先松了口气,只是,等她见到哭成小花猫的孩子时,心头又疼起来。
“怎么这么可怜,小花猫,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啊?”
她们都不理她,只把头埋在她胸前抽泣。
她慢慢颠了颠,“好了好了,以后都跟奶奶在家好好玩啊,妈妈买好吃的给你们。”
两小只也听不懂,就觉着委屈,平时一直陪在身边的两个人都见不着了,爸爸……爸爸可是她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陪着了呢!
“别理她们,小孩儿都这样,哭着哭着就习惯了,不哭不闹哪里那么好长大?”老太太笑着安慰曼青。
李曼青苦笑一声,赶紧喂过奶,吃了午饭又回广场上去。
接下来几天,李曼青既要应付生意,又要哄她们睡觉,真是身心俱疲。哭得急了,她也不知道她们是真的心情难过想爸爸了,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鼻涕眼泪一把把,她一面擦一面难过,自己也不是滋味。
她只能尽量多抽时间陪她们,每天早上帮她们换尿布穿好衣服再出门,中午回来两小只就谁也不要,牛皮糖似的挂在她身上。下午倒是回来得早,但她也没时间做晚饭,因为闺女们就赖她身上了。
“小祖宗,两个小姑奶奶,你们爸爸在的时候都没这么粘人,怎么他一走,你们都不听话了……”
大双回她一声“啊啊”。
洋芋虽然没以前好卖了,但孙女们不喜欢爷爷身上的烟味儿,不要他抱,老爷子在家也闲不住,问过儿媳妇的意见,还是又推着手推车出门去卖了,每天能进个五六块也是钱。
老太太算是看清了,这生意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盛况”了,老伴一个人也能应付得过来,她就安心在家带孩子。
李曼青乐见得很,每天睡到八点半,起来烤好面包就到九点半,再把摊子支起来也才十点钟,跟年前一样。
买习惯了的老客户,都会踩着点的来广场上等着,有时候她忙不过来,去换把零钱啥的,也会自发的帮她看着摊子。
有人带孩子,她回去有现成的热汤热饭吃,每天都能烤五箱出来,最晚五点之前一定能够卖光。遇到赶集日,下头乡镇上县里的人多,烤六箱都不够卖。
就这样,日子一眨眼就过到了二月。
李曼青提了几次,要给她们剃个头,把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小黄毛给剃了,长点更好的头发出来。
老太太立马拒绝:“不行不行,他舅舅在外面,咱们得出了正月才行。”
就是老爷子也一脸正色:“不行不行,有讲究呢!”
二十年来,李曼青一个人在外头过习惯了,说剃头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经老人一提醒,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说好等龙抬头再剃。
二月初二一大早的,她先吃过早点,换好衣服才去叫闺女起床。
“大双,小双,快起了,妈妈带你们剃头去。”
两小只知道是妈妈,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先爬到外头一看,床外侧那儿还是没爸爸,不过,她们也快淡忘这个事了,一见到新衣服就不找他了。
过年时穿过的灯芯绒衣服还新,她去找搭配的鞋子,就把她们放床上坐着。
快六个月的大双小双已经能够腰杆打直坐立了,李曼青把大熊丢她们面前,姐姐扯熊手,妹妹扯熊腿,妈妈就在她们看得见的地方,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曼青好了没?”老太太换了身新衣服进门,一把抱过小双,点着她脑门问:“怎么又穿这身粉色的啦?小孩子口水多,这颜色看着漂,其实不耐脏得很,不如穿点深色的。”
李曼青憋笑,她闺女主意是真大,老太太不是没换过,每次小双都委屈巴巴的表示抗议。
“算了,她喜欢就穿吧,下个月去云安看看,买台洗衣机回来。省得妈洗衣服怪辛苦的。”
“嗨,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给孙子洗衣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就要买洗衣机了。”别费那钱。
李曼青笑笑不说话,正好唐丰年走前买的豆沙和果酱也快用光了,她正好要去云安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