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闻里的叶轻言显然不是这样,荣桀以为他会留守在云州安南府中,安安稳稳做他的成王殿下,绝对不会以身犯险, 亲自出现在战场上。
荣桀深吸口气:“你说真的, 能确定吗?”
邹凯略有些迟疑,他指了指身边的雷鸣,说道:“我受伤、受伤之后,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与、与一个伤兵纠缠,后来又同阿鸣交, 交手几个回合。”
被他这一提醒, 雷鸣不由也回忆起来,正色道:“荣哥,刚凯哥这么一说, 我大概有点印象,同我交手的这个人应当是云州的将领, 他后面有亲卫跟随,见他受伤就一窝蜂冲上来,护着他退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 似乎还在回想:“我隐约记得, 他铠甲里面的军衣是明黄色的。”
荣桀手下的几员大将, 叶向北是当之无愧的军师,不过他到底是书生,轻易不上战场。除此之外,雷鸣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而邹凯别看平日里傻兮兮,在战场上却是一员猛将。
便是雷鸣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却叫邹凯一语道破,也足见邹凯的机敏。
荣桀听后,站在一旁沉思不语,谁都没有去打搅他。
直到韩弈秋给邹凯上好药,叫来亲兵把他抬回帐篷,荣桀这才说道:“韩大夫,我这伤明日是否可以上战场?”
韩弈秋刚帮他换过纱布,闻言只说:“大人身强力壮,若是明早查看伤口没再崩裂开,是可以撑过一个上午,只是坚持一整天肯定不行,您中午必须要回来换药。”
荣桀点了点头,请他下去给别的士兵治病,回头就对帐篷里的将领们说:“明日阿鸣跟在我身边,阿强率左前锋突袭,无论这人是不是叶轻言,能杀就先杀了,不能杀,也要去他半条命。”
将领们表情皆是一凛,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回道:“是!”
这一日荣桀很早就休息了,次日清晨,他刚用过早膳,便把韩弈秋叫到营帐里给他检查伤口。
他并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如果身体状况不适合上战场,他是不会勉强的。
韩弈秋迅速给她上好药:“大人,您的伤势比昨日好了很多,应无大碍,今日您上前线,应当是可以的。”
荣桀这才有了底气,换上铠甲调兵遣将,辰时初刻便往前线行去。
两军已经对峙小半月有余,两边防线依旧固若金汤,谁也没往后退半步。照这样看来,应当还有许多时日要耗在这,但荣桀并不担心,从目前的战况来看,他们已经略有优势,时间越长越有利。
等列队行至前方战场前,云州的队伍也刚到达,荣桀远远就见到对方阵营前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定睛望去,这位将军确实是未曾见过的。
前几日一直奋勇杀敌的陈将军不见了,想必是留守后方。
荣桀同雷鸣交换了一个眼神,雷鸣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军号声响起,那声音极为洪亮,直直穿越九霄。
荣桀高高扬起手中的长戟,厉声喊道:“开战。”
不过就一眨眼的功夫,两军便交融到一起,片刻间杀声震天。
经过这些时日的历练,士兵们已经渐渐适应前线的生活,他们每日在前线拼命,时不时有同伴或敌人倒在身边,日复一日,就连血腥味都让人麻木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脚下的土地上便绽放朵朵血花,那是乱世才有的珍惜品。
荣桀一马当先,他毫不胆怯,直奔对方将领而去。
等两人近战至跟前,荣桀便挥舞起长戟,便同对方厮杀在一起。
过招的间隙里,荣桀仔细打量这位新主帅,他似乎还不到三十的年纪,面容英俊,身材高大雄壮,便是荣桀同他面对面骑在马背上,他的身高也毫不显得逊色。
荣桀朗声笑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那人眯起眼睛看他,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荣桀也并不需要他答话,因为对方的长刀已经冲他狠狠刺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杀了他。
可对方的主帅不是这么好杀的,两人身边都有各自的亲卫兵,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缠斗百十来回,却谁都没有讨着好。
荣桀武艺不差,却未曾想到对方同他实力相当,也有一身过硬功夫,直至休战号角吹响,两个人才迅速分开,各自往后退去。
荣桀正想同他再套两句话,便见他冲自己拱了拱手:“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荣桀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中午休战过后,荣桀调整了一下先锋营和防守营,把原来的先锋军调至后方,也让军医迅速安顿好受重伤的士兵,安排完这一切,他才有空坐下吃饭。
午膳结束后,两方人马又迅速回到阵前,皆肃穆而立。
荣桀见那将军再次挂帅,便也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可能是发现己方士兵伤亡更多,新主帅似乎十分焦急,他下午的攻击可比上午狠辣的多,反而激起了荣桀心中的杀气。
荣桀不由更是全神贯注,手中的长戟灵活腾挪,来去之间,就是百十来个回合过去,最终荣桀趁着敌方主帅一个不留神,把长戟狠狠插入他的肩膀上,一瞬间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