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爱一切,也热爱这个国家,如果皇上真的心态崩裂,顾弘扬会回去吗?
李沅锦看着顾弘扬,目光之中有理解也有探寻,顾弘扬干脆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拉着她脸颊上的肉:“又犯傻了不是?我爱美人不爱江山,现在你跟腹中孩儿就是我最爱的两个人,别的么,都要靠后。”
李沅锦被他拉扯着脸说不出话来,再拉下去口水都要出来了,连忙伸手拍掉:“放开放开!”
顾弘扬哈哈大笑,看李沅锦伸手揉脸。
李沅锦气呼呼地,也不理顾弘扬,自己朝着淮南府走去了。
他们已经进了淮南府的地界,跟路上听到的消息不一样,路上的消息中都说淮南府刚刚经过了一场战役,失而复得,现在估计满目疮痍。
甚至连皇上派来的钦差都是因为要押解银子过来帮助淮南府重新建立起来因为战争而损毁的地方。
淮南府。
府衙客堂之中,两人对坐。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浑身正气又淡定地喝着茶。
另一人矮矮胖胖活像个葫芦,正是跟李沅锦和顾弘扬都打过照面的淮南府尹胡大人。
这会儿胡大人是满头雾水,看着孟将军道:“所以孟将军的意思是钦差来了之后尽管带他到淮南那些破败之地去,让钦差大人想办法花掉这些银子?”
“正是。”孟将军喝着茶,肯定了胡大人的说法。
但是胡大人却不放心:“这样行不行啊?钦差大人来了,一看到我们这里根本没有打仗的样子,不是会立刻向皇上汇报吗?”
孟将军笑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反正照我说的做肯定没错。”
钦差千里迢迢来一趟淮南府,不说别的,路上肯定要花钱吧,皇上支下来的银子,到淮南能够剩一半就算不错了。
哪个钦差还会想着再原样护送回去,跟皇上汇报说这里根本没有打仗的。
孟将军常年在边疆,对于朝廷下拨的粮草军银里的门道门儿清,平时不太过分,不影响打仗的话也不会太计较。
毕竟他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而这其中的周旋,就需要靠钦差们了,大家各取所需,不能说是错,只能叫做因地制宜。
这次是淮南府仗都已经打完了皇上才拨的银子,又不着急又不要紧,钦差更好操作了。
胡大人因为淮南富庶,从来只有淮南府往上上贡的,还挺少接到朝廷的赏赐,完全不懂。
孟将军说了之后,胡大人将信将疑地走了,孟将军稍坐了片刻,这才出门,却没有用府衙的马,而是到集市上转了几个弯,找了间不那么显眼的车马行,租了辆马车,才避开旁人出了城。
李沅锦跟顾弘扬正在官道上的小茶摊坐着呢,听着熟悉的淮南话,李沅锦都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样一路顺利地到了淮南。
不知道到底是他们太厉害,还是皇上终于死了心,不再跟他们挑衅。
孟将军走了一半就给了银子车夫,让车夫回去等着,他用完马车自会送回到车马行。
车夫原本还不敢相信的,但是孟将军都亮了牌子,车夫连忙应声走了,差点儿都忘了拿银子。
虽然淮南这场仗打的大多数人都云里雾里的,好像就是据说前锐王带了军队打上来,结果生擒了守城门的士兵,然后一包药让大半个府衙的人都晕了,一夜之间淮南府就易了主。
百姓们原本还十分惶恐,看到守城的从府衙的人换成了锐王的军队,十分担心,不少人都变卖财产准备跑路的。
结果财产还没卖出去呢,就发现锐王并没有动百姓,大家战战兢兢地留了下来,还没到一个月,这淮南城又回来了。
锐王是没抓到,但是那个成均世子却是落了网。
原本淮南失守人心惶惶,结果一下子就变成了朝廷的工程,举城同庆。
这里面功劳最大的就是胡大人跟孟将军了,没有人不认识孟将军的,车夫看到孟将军的令牌立刻就信了。
孟将军这才独自驾着马车出了城,到茶摊上,李沅锦一眼就认出了孟将军,差点儿惊喜尖叫出声,还是顾弘扬按住她的手才让她没有表露出来。
孟将军在茶摊上喝了茶,这才吆喝起了生意,说谁要进城的,十文钱一个人。
有人问了:“十文钱?是不是太贵了啊,我记得往常都是五文钱啊!”
孟将军大眼珠子一瞪过去:“老子的马车这么好,难道不值十文钱吗?就十文钱!爱坐不坐!”
把那问话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把头低下去,不敢跟黑铁塔一般的孟将军有目光接触。
“切!”孟将军直接喝完一壶茶,把茶壶掼在桌上,又怒喝般问道:“到底有没有人坐车进城!”
旁边的人自是不敢说话,只有顾弘扬站起来了,他敛住了周身气息,跟李沅锦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新婚夫妇,大概是夫人怀孕了想回娘家看看,两口子赶路到这里,夫人大着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相公忍着害怕也要开口。
“这位大哥,我们要坐车……”
顾弘扬这话一出口,小小茶摊里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个要作死的书生,但是看到李沅锦大着肚子,大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