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语,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梅隐香当即面无血色,扑通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记住,一个月内。”
说完,步逍遥瞬间消失在原地。
地牢再次恢复平静。
强大的气势消失,梅隐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扶着牢门起身正要离去,黑暗里却蓦地传来一道毫无波澜的女声:“继续。”
他顿时大怒,忍不住回头压呵斥:“已经连抽了一个月,你不要命了!”
“呵呵。”似是听到无比好笑的笑话,云羽凰低声笑出来,嘲讽道,“别忘了,刚刚你才答应魔尊,要在一个月内炼制出万血凝。”
“我……”梅隐香咬牙,竟是找不出反驳的话语。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明日我给你带一些补血的汤药来。”
“站住。”云羽凰喊住他,起身拖得锁住她的玄铁链“哐当哐当”响,她从黑暗里走出来,在忽明忽暗的幽光里,露出一张骇人可怖的脸,她道,“梅隐香,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被魔尊毁了脸?”
梅隐香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看她:“我没忘。”
“没忘你还怜花惜玉?”云羽凰猛地扯住梅隐香的脖颈,扳过他的脸压在牢门上,和她烧成焦炭的脸面对面,她嘴角微弯,“看,还喜欢吗?”
静默片刻。
“嗯。”
黑白分明的眸底写着认真,梅隐香深情地凝视着恋慕了一生的容颜,一字一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好听。”云羽凰一把推开他,他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阴冷的地面。云羽凰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仿佛在看笑话一样,“若是第一次见面,我是如今这幅模样,你连看我一眼都不会。”
怔忪一会儿,梅隐香扶额一笑:“我不否认。但那又如何?我见你的第一面,你并不是这个模样。既已种下因,现在依然慕你如初便是果,我逃不得,也不想逃。”
云羽凰道:“那你放我走。”
“我办不到。”梅隐香起身,目光缱绻地看着她,“就算你逃得出地牢,也逃不过魔界的守卫,我不会送你去死。”
“那就不要啰嗦。”云羽凰一把扯开缠得细致的纱布,细瘦的手腕满布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是前段时日的,只留下小小的疤痕,有些是近日的,血淋淋的甚是渗人。
她冷漠道:“一次抽完魔尊要的血,他便会放我离去办事,你给我留一口气就好。”
“抽完,你怕是半口气都没了。”梅隐香手紧紧握成拳,“为了他,你连浴火重生的第二条命也不珍惜吗?”
“我之所以能抗住浴火,全凭着对他的恨。”想到那道清瘦的身影,云羽凰剪秃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我再活一次,只为杀他!”
“是吗?”梅隐香眸底的光芒黯淡下去,“你究竟是为杀他,还是以此为由想再见他一面,你心里明白。所以……”他声音低了下去,似叹似悲,“至少为了他,你要努力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没有!”云羽凰恼怒地拍打着牢门,扯得玄铁链震天响,无神的双眼流出一行清泪,“你胡说,你胡说!我是要杀了他,我是……孟洵……孟洵……我一定会杀了你……”
“羽凰,请允许我这么叫你。”突地,温暖干燥的手抚上她坑坑洼洼的脸,温柔得仿佛是在抚摸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你放心,我会有办法救你,你再忍耐几天,只要几天便好。”
另一边。
从地牢回到魔宫,步逍遥挥退了全部侍女,回房拿出一个约莫两尺高的水晶玻璃瓶,把掌心那簇火苗放进去,又灌入一道金光。
瞬间,火苗似是有嘴巴一样,猛地吐下金光,然后,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了一些。
“乖。”步逍遥微微弯身,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以后每天都要乖乖把灵力吞下去,这样才能早点长大,好不好?”
火苗像一尾鱼一般在水晶玻璃瓶里优哉游哉地游荡着。随即,它仿佛回应步逍遥一般,游到玻璃前面,在他面前停住不动,一闪一闪的冒着红光。
“哈哈。”步逍遥被逗乐了,他眨了眨眼,声音轻而坚定,“放心吧,小白眼狼,有逍遥哥哥在,定会护你周全。”
……
“阿嚏!阿嚏!”
在车儿板子上晃悠的双腿倏地停住。李八卦把瓜子放回腰包,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气鼓鼓道:“有人在骂我!”
池慧从马车里探出半颗头,嘴巴里也塞满了糕点,口齿不清问:“什么?”
“你没听过吗?”李八卦回头,一本正经解释,“打喷嚏的时候,一声,是有人想你,二声,有人骂你,三声,嗯,你确实受凉生病了。”
“咳咳咳!”闻言池慧被糕点呛住,小脸蛋咳得通红。她摸过羊皮水囊扭开,急急塞到嘴里。
咕噜咕噜。
她一口气喝光羊皮水囊的水,总算咽下卡在喉咙的糕点,她拍了拍心口,瞠目结舌道:“所以你说有人骂你,是因为你咳了两声?”
“对啊。”李八卦点头。
“我真是服了你。”池慧望向赶马车的池砚,“主人,你说她是不是歪理?”
池砚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