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病了几日,一下消瘦了整整一大圈,不过起码现在唇色红润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病态了,此时妈妈正盘腿端坐在病床上,冲着对面的李阿姨说着些什么。
早就分了心观察门口的单静秋,在女儿刚踏入病房门便迅速地发现了女儿的身影,眼睛立刻跟了过去,笑了起来:“久久,你从王主任那头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招呼着女儿来病床这坐上一会。
前几天还躺在那病恹恹、醒不来的妈妈现在可算是活力十足了,这也让林久久有些欣慰,她笑着冲妈妈那头应了声:“嗯呢,妈妈我和王主任已经说完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那天妈妈睁开眼时,对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派陌生神态,甚至连对医生和护士们,也一度有些闪躲,但是奇妙的是,哪怕是妈妈连林久久的名字都给忘了个干净,却在看到林久久的瞬间下意识地靠了过去,很是亲近,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
从那时候开始,妈妈心里唯一认准的便是林久久一个。
面对妈妈失忆后对众多家人,只记得林久久这件事,一方面让林久久很是担忧,毕竟这可是车祸引发的失忆症,到底严重与否,她心里可没个底断。而另一方面,从来没有拥有妈妈这样全然信任的爱、满心考虑的关怀的林久久,心里生了些小贪心……只希望这份独一无二的母爱能多维持一些日子。还有就是,这回也总算能暂时摆脱自家小舅舅那个无底洞一段时间了,虽说不知道这摆脱,究竟能持续多久。
单静秋的眼神转了一圈,机灵得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女儿的身后,确定没有跟着哪个医护人员后,她轻轻地把林久久的身体往下一拉,冲着她耳朵小声地说着:“妈妈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了,久久我们要不就回家吧!在医院哪里都难受,回咱们家好吗?”眼神看着女儿征询着意见,夹杂着满满地期盼。
林久久的回答正顺了她的心。
“好,那我们等等收拾一下行李就回去。”林久久自然不会反对,王主任也说了,这定期过来做治疗就好,现在妈妈身上这个失忆症,就算天天住院也于事无补,回到家能接触一些熟悉的事物和人,反倒有助于促进记忆的恢复。
再加上虽然家中还算宽裕,这一天天的住院费也折腾不起,虽说那车祸的司机有心补偿一些,可交警那时也说了,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还是在妈妈那。
毕竟当天妈妈是闹了脾气,一时心情不好,闯了红灯,所以那司机其实也是无妄之灾,只是因为小车和行人相撞,多少还是要小车赔偿一些罢了,林久久倒是没有死缠烂打的心,只说保险能赔付多少便赔付多少,多的也不用了,他们还能勉强承担。
单静秋立马便笑开了,情绪也高涨了起来,拉着女儿唠唠叨叨个不停:“我早就说我好了,可以出去了,医生非要我多留两天,你看这两天我也只是躺在这里嘛!”被天天关在病床上的感觉可不算好,就像是被关在这间白色的监狱里坐牢似的,可不好受。
当妈妈生了病以后,林久久老有一种自己在哄孩子的感觉,她无奈地看了看妈妈,只能说:“好好好,那我们现在收拾收拾就去办理出院手续。”这么说着也打开柜子收拾了起来,单静秋也凑了过来,帮起了忙,她只是丢了一点记忆,可没丢掉基本的自理能力。
可此刻正背着母亲的林久久身体有些僵硬,面对要回家这件事,林久久心里是有些复杂的,她也不知道到底妈妈的记忆是想起来好,还是不想起来好了……
林久久想着想着,心情有些复杂,只是这么缄默地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发生在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林久久的母亲单静秋是城市出身的,她的姥姥、姥爷是实打实的重男轻女派,膝下就只有大女儿单静秋、二儿子单静冬两个孩子,当然这一男一女的,在他们心里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从小啊,姥姥和姥爷便不把单静秋这个女儿当回事,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好机会,都是先紧着单静冬来,单静秋连想碰碰、问问都没门
在读书的时候,单静冬一路念到了高中,而单静秋初中便毕业没念了,这倒也不是因为谁行谁不行,只是那时候的单爷爷和单奶奶觉得家里供一个单静冬就够吃力了,便也不肯叫女儿再念。
而以前单爷爷、单奶奶两个是在机械厂的员工,退休了空出了一个职位,可以要子女顶上,这考虑也不用考虑,自然是儿子的出路,至于女儿,他们早早地便给她相好了人家,嫁了出去,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可这说来也怪,单静秋在这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对自家弟弟竟是没有一星半点的怨恨,,反而和她偏心的爸妈很有共同语言,恨不得掏空自己来帮扶弟弟,什么当初没书念、当初工作归弟弟,在她看来,这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嘛!谁让弟弟是老单家唯一的男丁呢!就算要给她这些,她也丝毫不想要。
单静秋被单爷爷、单奶奶安排着,嫁给了同在机械厂工作的职工林长德,可这林长德虽然也是接了家里的岗,但是他骨子里就不满足于安稳的生活,他看准了时代的变迁,也看到了机械厂正在走下坡路的事实,他没犹豫,当即背着压力辞了工,直接下海经商,那时几乎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