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让王妃和郡主受惊了。院中西墙有一个废弃的水道,平日无人注意,大概猫儿是从那里进出的,现在已经堵上了。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
崔氏知道慧能意有所指,回礼道:“多谢大师。”
慧能摇了摇头,又问:“据贫僧所知,郡主可是有一桩打小定下的婚事?”
“是。大师为何提起这个?”
慧能继续说道:“贫僧乃出家之人,本不该多过问凡尘俗事。但今日得见王妃,也算缘分,顺道告知一事。当年大王曾拿着郡主与那位郎君的生辰八字,来询问贫僧,贫僧算出他们是天作之合,大王高兴离去。”
崔氏愣住,没想到木诚节竟然还帮嘉柔算过姻缘,还以为他不信这些的。慧能是得道高僧,他算的应该不会错。
“大师告知此事,不胜感激。”崔氏想了想,又说道,“只是我听说那位郎君体弱,怕他命不长久……还请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人的寿数自有天定,这个贫僧不敢妄言。王妃慢走。”慧能说完,带着僧众返回寺里去了。
崇圣寺的山门缓缓关闭,僧人自扫台阶,崔氏还站在原地。她是信佛的,也相信姻缘天注定。
“阿娘,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嘉柔出声提醒道。
崔氏这才重新将帷帽戴上,吩咐众人启程。
王府众人走走停停,快黄昏之时,才到达城门。府兵乘一骑飞驰而来,停在崔氏和嘉柔面前,下马行礼:“王妃,郡主,世子已经回城了。”
崔氏和嘉柔皆是一喜,嘉柔连忙倾身问道:“世子现在何处?”
府兵面露难色,支吾半天才说道:“世子在府里呆不住,去北市买东西。不恰遇到田家郎君,起了点争执……小的是回去搬救兵的。”
木景清和田德成是结过梁子的,嘉柔对崔氏说道:“阿娘,我带人过去看看。”
“千万要小心。”崔氏叮嘱道,“二郎性子冲动,你不可与他一般胡闹惹事。”
“我晓得。”嘉柔迅速点了三十个府兵,向北市飞奔而去。
阳苴咩城仿长安之制,城中布局规整,市坊分离。商铺都集中在南北二市。北市多是外来的客商,交易马匹,丝绸,陶瓷和茶叶等大宗买卖,午时开市,黄昏闭市。
此刻,本到了要闭市的时辰,百姓却还围在市前看热闹。
人群分成两拨,一拨人多势众。领头的男子生得虎背熊腰,冷笑道:“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去年你击我那一掌,今日我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五官俊秀,皮肤有些黑,个头很高。他挽起袖子,双手叉腰:“田德成,本世子一回城你就找事。你眼睛长在本世子身上啊。别废话了,一起上!”
田德成恨得咬牙切齿,对身后的随从说道:“还等什么?替我好好招呼世子!”
一群人张牙舞爪地冲上前,各个面露凶相。
双方正要动手,嘉柔及时赶到,大声喝道:“木景清,你给我住手!”
第7章 第六章
田德成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穿着男装的少女,玉骨冰肌,容颜仿佛含着朝露的桃花,美丽却不显纤弱。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嘉柔停在木景清的面前,翻身下马。
木景清高兴地喊了声:“阿姐!你来得正好,田德成聚众闹事……”
“你闭嘴!”嘉柔用力敲他的头,木景清抱头痛叫一声:“干嘛打我!”
嘉柔心中诸般情绪翻涌,手心的感觉是真实的,这小子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这辈子只是一年不见,可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他已经在与吐蕃的战役里死了三年。
她很想上前去用力抱抱他,但估计会把他吓坏,还是作罢。
嘉柔平复下情绪,走到田德成的面前,说道:“田少主,不知我阿弟何处得罪了你,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田德成咧嘴笑道:“都是误会!嘉柔,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看木景清不顺眼,却很喜欢嘉柔。
小时候嘉柔在王府里荡秋千,粉雕玉砌的小人儿,笑声像银铃一般悦耳,所有人都抢着跟她玩。可嘉柔一直就不喜欢他,大概嫌他长得不好看。
但他并不在意,还是喜欢她,并立誓要娶她。
嘉柔背着手:“我阿弟年纪小不懂事,若他有错,我代他赔个不是。但如果你蓄意挑衅,我云南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话音刚落,带来的几十个府兵冲便过来,护在他们身前。
田德成倒不怕这些府兵,只是不想惹心上人生气,说道:“嘉柔,我没恶意,只是看到世子,跟他打声招呼而已。”
木景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在阿姐来之前还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变得倒是快。
“既然如此,还请你把人带走。”嘉柔说道。
田德成二话不说地让自己的爪牙滚蛋,原本还想跟嘉柔再说几句,嘉柔却没耐心理他,拉着木景清走了。
眼看着一场干戈化为玉帛,再无热闹可看。恰好闭市的鼓声响,百姓们也各自回家了。
木景清被嘉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