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秦慕青对林欣还是抱着希望的,毕竟她小,适当开导还是能和解。唐家是小豪门,争斗是有的,秦慕青初来乍到,面对继女,她也彷徨,能和亲女儿一条心是最好的。
秦慕青便每天都开着豪门在学校门口接林欣,威逼利诱想她哄进唐家。
林欣见一次砸一次。
晚上下了课,她去图书馆蹲到关门,又磨磨蹭蹭回教室,望着窗外樱花飘落。
林家小院空荡荡的,她不想回,更不想在校门口看到秦慕青。
她就像一只斗鸡,看到唐家人就红着眼恶狠狠上去啄,对方总是毫发无损,久而久之,她偶尔也想躲。
一躲了事。
夜幕悄至,远处的高层公寓,灯光一盏盏亮起。
林欣揉揉眼,收拾东西回家。
刚出教室门,几个染发的男男女女从楼梯涌上来,虽然都穿了校服,但浑身上下散出的流里流气,格外违和。
最前面是个女生,衬衫很小,几乎要被胸口喷张的弧度挤爆,塞到百褶裙里,脸上妆容浓厚,指尖镶着水晶,看了看手机,又看看林欣。
“就是她。”
林欣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嗖地冲到她面前,往她眼睛喷东西。
火辣的疼汹涌袭来。
林欣努力睁眼,心头无比冷静,想看清楚他们的脸。
“你们是谁?”
女生啧了声,“小妹妹好能忍,按住她,对准她眼睛喷。”
林欣被按回教室的墙上,有人堵住她嘴,有人揪开她眼皮,辣椒水对着她瞳孔倾泻而下。
一个女生惊恐地尖叫,“哇,她咬了我一口。”
另一个更尖的声音恶狠狠地呵斥,“废物,赶紧堵住她。”
眼睛被一团火灼烧,剧烈的疼刹那遍布全身,林欣咬着牙,暗暗攥拳。
眼前是无边的黑,像瘆人的深渊,仿佛要将她吞噬。她屏着气,提醒自己不要乱动,要保存体力,一举突破是她唯一的机会。
有人拽她头发,重重扇了她一巴掌,“再咬我试试,姑奶奶我在你脸上用刀画朵花。”
扣子迸落一地,她衣服被扯开,冷湿的空气倏地灌进她怀里,眼前断断续续闪起亮光。
有人把她衣襟扯得更开,镶满水晶钻的手在上面扒,“小妹妹,别怪我们,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又是一阵亮光闪烁。
紧接着,耳畔响起猥琐的声音。
“这么小,抓都抓不住,没意思。”
“上面小,下面肯定也小。”
有人在吸口水。
看不见,林欣耳朵特别清晰,她拳头攥得更紧。
风从她额头呼呼而过,右边有枝桠摇曳的沙沙声,林欣小心地挪了挪手肘。
她应该是被抵黑板边上,右边是窗,手肘没碰到人。
有机会。
女人尖尖地骂,“你们想干什么,别搞出事,照片到手了,把她敲晕走吧。”
“怕什么,又没人,她也看不见。”
“脸糊了辣椒酱还这么勾人,以后也是被玩的命,不然让哥们先尝个鲜。
“姐,下面还没拍呢,急什么。”
……
林欣一鼓作气,贴着墙拔腿就跑,腰侧撞了撞讲台,她跑得更疯,头响亮地撞到窗框上。
撕心裂肺的疼,她却笑了。
“别过来,不然我把你们拽下去。”
众人愣了愣,停止争执。
一个男声笑,“你喊啊,现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林欣爬上窗,静静地听楼底下的声音,故意站得很边缘,看不见,她反倒不怎么害怕,那堆人也不敢贸贸然靠过来,生怕真被她拽下去。
学校应该没人了,保安偶尔会巡逻,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那男声放浪地笑,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妹妹,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跳下去,要么脱裙子。”
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黑,哄笑声,萧萧风声直灌她耳朵。
林欣猛地站起身,剧烈地喘,气势汹汹,手脚都在颤。
“滚开。”
环顾四周,她回过神,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散着微橘的光,窗帘开着,远远眺去是江城璀璨的夜景,时不时还能看到浦江的邮轮。
她深深吸气。
这段记忆像锋利的碎片糅杂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光里,不翻还好,一翻出来,还是扎人得很。
陆渊坐在地上,被她稀里糊涂踹了一脚,俊脸煞白,一动不动。
她无力地瘫下,抱着男人,摸到他后背汗津津的一片。
林欣怔怔,攥了攥他衬衫。
她想过陆渊的反应。也许很痛苦,如鲠在喉接受不了,也许暴跳如雷,想方设法找到当年的肇事者,往死里折磨。
然而,他却是无助,喘的气都是凉的,像失去主人的小狗,和平日淡然自如的矜贵公子哥判若两人。
陆渊捧起她的脸,黑眸如泼了墨,炯炯盯着她发问,“你有没有想过跳下去?”
林欣秀眉微微拧着,眸中闪过一丝乖戾,“没有。该死的人不是我是他们,我要活着把他们揪出来。”
陆渊松了一口气,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