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
言罢,她飞身而出,转瞬消失在夜色中,来无影去无踪,就好像从未来过。
吕碧琼爬起身来,看符宴归摇摇欲坠,忙上前搀扶,“老爷……”
符宴归将她推开,“你不该拦她……”
吕碧琼泪如雨下,“你为什么不告诉二公子……”
“告诉她什么?”符宴归缓缓踱到窗台边,望着早已看不到她身影的夜色,“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贺瑜临终前和我说过的话……他说爱而不得,就是我这一生要承担的报果……我当时还不信……可是没有想到……”
他轻笑了一声,眼中溢出水光,“可我不甘心,真的,我不甘心……我便想着,当年是我错杀了她一次,才酿成了今日的果,如果也能让她错杀我一次,会不会以后她想起我,可以不再那般恨之入骨呢?不曾想,连这小小的心愿,都求而不得……”
吕碧琼心疼看着他,“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符宴归踱回到椅子边,将地上那本书册拾起,泪落在纸上,模糊了纸上的“凌绝”二字,“我这一生算尽人心,唯独算漏了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贺瑜,还有一个……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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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之谷,虽冬去而不见春色,沿途冰河未化,无需泛舟,人可以直接在冰面上前行。
前几日,长陵告诉姑姑长盛在长安腿脚不便,非常需要亲人的照顾,越青衣一听当仁不让往西夏赶去。
而她,则来到燕子沟。
红石滩蔓延数十里,路上的石子锈红如毯,谷中白雪覆柏树,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红白相间,当真是美得浑然天成。
行至半途,远远听到北山方向传来了钟声,长陵回想起扇面上的那首诗——北阁闻钟罄,南邻松柏香,看来这里正是百年前伍润祖师曾走过的地方。
天色尚早,她牵着马儿,顺着这破壁劈山的冰路一路往前,穿过了几道弯弯曲曲的岩石冰洞,终于见到了诗中所指之地。
拂晓落潭水,涧中白若纷。
只是潭水成冰,花树凋零,眼前这一番景致倒是与诗中所绘的万花漂谷截然不同。
长陵缓步迈入冰潭边的山洞中,一抬眼,便瞧见了岩顶上密密麻麻的石刻。
乍一看去,石刻龙飞凤舞如字符,但偏生辨不出是何字何符,可再多望几眼,又仿佛见那字符活灵活现,宛如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跨越百年,将极为深邃的绝学慷慨道述,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伍润秘籍。
当年伍润不知因何机缘乘舟经过此地,但看壁上仗剑疏狂,可想他当年应是忽有所悟,这才随性而发,意到深处,奥妙无穷。
长陵于武学上极有天赋,但自练成释摩第九重功法之后,亦是停滞不前,久未精进。此时多瞧了几眼,顿觉武学之博大精深,如浩瀚星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是如她这般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看一遍便都心如擂鼓,难以自持,若换作是普通的高手,多半稍作一修就会走火入魔——可是如此绝学近在眼前,如何不叫人心动?
怪不得伍润不许自己的徒弟修此武功,但他终不忍自己心血付之东流,才有了后来的折扇与遗命。
从山洞的另一头走出时,黄昏已至。
万里无云的天涂上了一层金黄,格外瑰丽。
长陵微微仰起头,忽然想问天一句,是不是古来悟道者,都注定孑然一身?
念及于此,又不觉哑然失笑,天道为何,她何曾悟过?
她正要牵马而去,低下头时,不经意间发现足下湖蓝的冰潭下,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长陵难以置信地蹲下身,哆嗦着手将冰面上的雾抹开,看到一袭白衫,隔着层厚厚的冰,漂浮在水下,若隐若现。
等到意识到那是什么时,长陵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闭着眼喘了好一会儿,她再也忍耐不住,一抬掌,卯足全劲一拍,将偌大的冰面震碎了一大窟窿。
一双手不顾蚀骨之寒胡乱往下探去,她一把抓住,却捞起了一水的白衣,还有几只小鱼悄无声息的从袖口中溜走,“啪嗒”几下,跃回潭水中。
正当此时,伴随着荒草的窸窸窣窣之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在那儿?我可刚搭好了‘捕鱼网’,别吓了……”
来人的话音在看到长陵背影时戛然而止。
长陵慢慢转过身,但见薄雾轻烟中,一个清隽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现,以木枝为拐,立五丈之地,痴痴怔怔地望来。
人都说,春来秋往,岁月枯荣,年年复复,谁都无力改变。
但若无人跋山涉水,何得彼岸花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麒的三魂七魄总算回归元神,长睫湿润的朝她眨了一眨,接着前头没说完的话,笑道:“鱼儿都给吓跑了,仙子今晚打算吃什么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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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个篇尾彩蛋,太迟了,明天更)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在这里,我觉得刚刚好,想看后续、想看发糖(比如小侯爷过大舅关之类),番外见啦。
我目前想写的番外有麒麟篇、沁旸篇还有单独的付符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