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终于得到答案,转身将小脸埋入夏江怀里。
其他人看来,这是她说不过大人,受了委屈要躲起来,要长辈安抚哄劝。
夏江却知道她的真正心意,对神情不善的鸿堂管事连声致歉,拖着她匆匆离开花厅。
夏皎自觉做了件很聪明的事,轻轻松松从两个老灵师口里,探听到了关于那些玉石板的……不对!是关于纹玉的事,脸上得意的笑容差点儿收不住。
夏江却冷着脸,拉她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停步蹲下身子,平视她的双眼,凛然告诫道:“皎皎,以后绝对不要再这般冲动!”
夏皎不服气,她哪里冲动了,她是考虑过当时情况的。
这么想着,便不自觉撅起嘴巴——装了好些年幼童,她算是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像小孩了。
夏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你是不是认为,大庭广众之下,只要不太过分,那两个老灵师一定不好意思跟你计较?”
夏皎眼巴巴看着他,难道不是吗?事实证明,人家确实没跟她为难啊。
“那是因为你运气不错,今日花厅里没有什么暴烈,又或者别有用心之人。”夏江讲到这里,声音变得低沉暗哑。
“你的嫡亲爷爷,当年就是因为一句仗义执言的话,得罪了一名灵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年轻高手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而亡。”夏江的神情难掩悲愤。
夏皎大吃一惊,她知道这个世界,与她上辈子生活的时空,有许多不一样,这里是**裸的强者为尊,没有王法也没有太多道德约束,弱肉强食的事情大家见惯不怪,连掩饰都觉得多余。
可是一言不合就直接打杀,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比禽兽都还凶残可怕。
夏江忆起惨痛旧事,好一阵才平复情绪,继续道:“其实那个灵师,倒不见得因为一点小事,就非要杀人立威。但是想讨好他的人太多,那些人是不在意别人的性命的。就如今日,两位老灵师就算被你惹得有些不高兴,也不愿意自降身价,当众对你不利。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旁边有几个迫切想讨好他们的武者,说不定就会直接对你动手。”
夏江十分认真道:“皎皎,你要记住,在你实力不足以自保之前,不要随便冲动冒险,只要一次意外,也许就再没有以后了。”
“我明白了。”夏皎恹恹道,这个世界太混乱危险,而她偏偏又太弱,不得不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低调再低调。
真让人郁闷!
夏江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微微后悔,不过想到她早逝的父母,还有她孱弱的身体,他又再坚定起来。
如果夏皎是正常的武道修炼者,他绝不会教她畏缩怕事,一旦武者失去了血性刚勇,将来修为成就绝不会太高。
武者越是畏缩不前,越是容易受人欺凌,成为别人的踏脚石,被利用、被压榨、最终被淘汰、被残杀。
可夏皎真正该走的路,是灵师之路。
所以她只要保护好自己,默默积蓄力量,直到有天,再也无人能够轻易威胁她的性命安危,这就足够了。
修炼只是她改善体质的方式,不需要为了提升力量、争一时意气,拼上小命去跟人争斗搏杀,过冒险的生活。
夏皎从来不会让自己低落太久,接受了夏江的劝告教导之后,很快振作精神道:“江爷爷,你知不知道灵宫是什么地方?我们有没有办法进去呢?”
夏江回想片刻,道:“我似乎听人提过灵宫,应该是灵师的聚会据点和学习交流之地,每个小世界都有至少一座灵宫。至于律斗界的灵宫在什么地方……这应该不算是秘密,回头我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也怪我从前一心只管修炼,极少与灵师打交道,这些事情竟然都一无所知。”否则也不必夏皎小小年纪,就去套那些灵师的话。
灵师因为罕有,他们的圈子从来相对封闭,除非交情很深,否则轻易不会主动向其他武者或常人,提及灵术和灵师内部的事情。
说白了,是他们高傲地认为,灵师的事,一般人没资格了解,即使知道再多,他们也搞不懂灵术,更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一员。
所以许多对于灵师而言,只是常识的东西,夏江这个曾经的地级强者,都完全没听过。
原本从下界一路披荆斩棘,修炼成为地级强者,甚至有机会进入圣界的夏江,应该在下界拥有丰富的人脉。
偏偏他当年能够突破晋升先天级别,是因为一次意外机缘,他被困在一处古老的遗址中,得到特殊传承,整整在那个秘境里闭关了二十年。
成为先天级武者后,他刚刚离开那处遗址不久,就被选中送到上界,成为宗门弟子。
满打满算,他修炼有成之后,在律斗界待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也没跟其他大势力与成名武者深入交往过。
所以当年夏江带着夏皎重伤返回之后,境况才会那么艰难。没有人脉关系,被家主一系步步进逼,也只能独力应对。
珊瑚城高手也有一些,真正与夏江比较有交情的,就只得洪舒一人。
如果夏皎的娘亲仍在,她就不必如此艰难摸索。
夏江极想给她找一个灵师作为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