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叫人查了一下郑宵孤儿院,发现在韩惜被领养之后的两年之后,这家孤儿院着了一场大火,一夜之间,变成了灰烬。
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半点资料都没留下。
逃出来的孩子们被政府机构重新安置,工作人员也都散去了。
现在孤儿院那块地被罗氏买了下来,正在策划建造游乐园。
纪尧家里是专业做房地产生意的,他非常清楚,经济落后的新桥县,还是一个小镇上,根本不适合建造游乐园。
纪尧拿着一个文件袋去了法医室,里面是乔振的资料。
乔振这个人不爱拍照,除了身份证上那张照片,其他的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朱涵正在啃包子:“纪队早。”
纪尧看了她一眼:“什么馅的,吃那么香。”
朱涵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巴:“鲜肉馅的,刚出蒸笼,香。”
纪尧正要说话,看见韩惜干呕了一下,赶紧递了张餐巾纸过去,挑了下眉:“呦,大宝贝这是怀了?”
朱涵一笑,噎了一下,喝了几口水才算好,她要真一个不小心被噎死了,也得是被纪队给笑死的。
韩惜抬头看了纪尧一眼:“你才怀了。”
纪尧立马接上:“行,我怀了,你的。”又转头道,“小朱,准备好宝宝红包。”
朱涵终于吃完包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纪尧拉了张椅子坐在韩惜面前,收起方才的玩笑样,看着她道:“身体不舒服?”
韩惜摇了下头:“没有。”
她只是不喜欢吃包子,尤其不喜欢闻到鲜肉馅的包子味。
纪尧:“肚子好受点了吗,晚上给你下面吃?”
韩惜小声说道:“不用,没事了。”例假最痛的第一天已经过去了。
朱涵十分不自然地从自己办公桌前站起来,不声不响地往里面的房间走去。她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给你下面吃,给你下面条吃?
纪尧打开手上的资料袋,指着乔振的身份证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韩惜仔细看了一下:“有更清晰一点的照片吗?”
纪尧无奈地摊了下手:“没有了,只有这么一张。乔振把他家里所有他的照片全部销毁了。”
韩惜又盯着看了一下:“我说不好,好像不认识,又好像认识。”
纪尧想了一下,韩惜在新桥县孤儿院的时候,不过才几岁,记忆本来就不像大人这么清晰。
韩惜沉思了一下:“说起来,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记得有个厨师,我们都叫他乔叔叔,大名不知道。”
纪尧打算派人再去一趟新桥县,向孤儿院周围的居民打听一下,乔振失踪那六年是否在郑宵孤儿院待过,是不是就是韩惜嘴里说的乔叔叔。
韩惜抬头问道:“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纪尧:“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陈警官吧,他最后失去踪迹的地方,就是新桥县。”
他说完站起来,盯着韩惜的脸看了好一会:“你说你会不会就是陈警官的女儿?”
韩惜似乎是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酸涩:“不可能,我没那么好的命。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
“有一年,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我生母去过孤儿院,她说她后悔了,想把我接回去,院长问她要这几年的抚养费,她没钱,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纪尧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纪尧看着韩惜:“有机会,多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韩惜站起来:“没什么好讲的。”
纪尧:“我想听。”想多了解她。
韩惜笑了一下:“有机会再说吧。”
纪尧的心狠狠沉了一下,他以为他们已经很亲近了,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他这才知道,他离她还很远,她的心扉没有对他敞开。
就算昨晚他们水到渠成地接了吻,身体再亲密,他也依然没有到达她的心底。
她心里有冰,将化不化。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抬手帮她把额前碎发撩到耳后:“你哭一个给我看。”
韩惜抬头,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纪尧笑了一下,眼神柔和地一点都不像一个神经病,他轻声说道:“什么时候想哭了,就到我怀里来哭。”
韩惜:“我为什么要哭?”
纪尧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桌上的资料袋:“走了。”
他一走,她才感到鼻头有点发酸,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想哭。
韩惜坐在办公桌前,耳边响起生母和院长争吵的声音,模模糊糊,幽远而绝望。
那天早晨,她被院长从寝室拎出来,让她换上郭莹的衣服。
她从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干净、整洁,领口还绣着蝴蝶结,她高兴地在镜子前转圈。
生母的模样她已经不记得了,看见她就抱着哭。
她也跟着哭,差点被勒地喘不过气。
生母走的时候,她站在孤儿的大铁门里面,院长就站在她身后:“不要以为她是真心接你回去的,她是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