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杀害其实只是伤了,这两人从宫中逃出来本就浑身是血,足够以假乱真。
“那对夫妻是我母妃和舅舅。”宋默道。
唐宜周皱了皱眉头,上辈子东宫之事他从来没机会也没时间弄清楚,所谓的寒疾而亡确有蹊跷。
“人人都知道东宫事变,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事变。”宋默像是嘲讽世人般的笑了笑道:“我出生不久,司天监夜观天象算得一挂,说王氏女得以天下,长公主出家为道避祸事却一直记挂着这话。”
“而皇爷爷闻此也特地的疏远皇祖母,事事避讳她。而另一面当初还是惠嫔的慧贵妃备受宠爱登上贵妃之位,形同副后。”
“诚王有夺位之心蠢蠢欲动,便借着司天监的话在朝中结党营私,以巫蛊之名排挤王氏一族,直到王氏一族迫于无奈退出朝野。”
“我父王在朝中的拥护渐弱,所依靠的只有皇祖母一人。”宋默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还好皇祖母为人善温柔,端庄得体,皇后之位一直坐的安稳。”
“东宫之夜的前夕,我刚满四岁,过了诞辰去宫中拜见皇祖母,因为在御花园贪玩错过了拜访的时辰,再去时皇祖母已经不再大殿内。”
“我那时候也小,七拐八拐的四处寻找,随身的丫头们都跟丢了,却找到了皇祖母。”
“皇祖母和慧贵妃在一间屋子里,慧贵妃说了几句关于司天监的话,我听的不真切,只知道慧贵妃一说完,皇祖母便上了吊。”
唐宜周听了打了一个激灵,皇后上吊是违背天理伦常的大事,慧贵妃究竟说了什么让皇后如此惧怕,竟然寻了短见。
“染病向来是个很好的借口。”宋默的喉咙微涩,唐宜周将茶递了过去,她却不想喝。
她的胃里犯着恶心,实在是难受。
“皇祖母死后,我父王上无母妃依靠,下无权臣支持,地位不稳。”
“但是我父王,无功无过,为人善良正直,勤于政道,皇爷爷也没有什么理由废我父王储君之位。”
“皇爷爷不废太子,却有人想当太子。”宋默想到这里握紧了腰间的梅花镖,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年那些人一一杀尽了。
“长公主是父王同父同母的姐姐,父王从不疑心于她。”宋默想起那个总是温文尔雅,别无所争得父王,心里一笑。
父王那样柔软好欺负的性子,也难怪这些人都想当太子。
“东宫之夜,便是长公主与诚王联手带了暗卫从四门而入,一夜屠尽。”宋默说的眼眶发红,那日夜里舅舅抱着自己,母妃抱着襁褓中的弟弟一路逃命,她本是已经入了眠这时却被颠婆的醒了,在舅舅的怀中迷迷糊糊的睁了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见双眼所及处皆是耀眼的红。
护着他们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带着余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她将双眼睁的大大的,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是满满的充满了一种未知的恐慌。
后来等她大了,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绝望,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的绝望。
而晋阳王便是把她从绝望的中拯救出来的人。
他将她救了抱在怀里,彻彻底底的从困境之中解救出来她才敢放声大哭,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哭的可怜。
唐宜周深深的望着她,看着她的双眼里闪着泪光,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劝解都显得那样的无力和虚假。
而宋默不想让自己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太久,她缓慢的抬起头,思绪已经收了回来,语气中再也不见波动。
“唐宜周,这便是东宫之夜的真相。”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收了尾。
“你下一个要动手的可是诚王?”知道了缘故,宋默杀长公主的缘由已经清楚,他抬起头问道。
“不是。”宋默半眯着眼,狼子野心不是只有诚王才有,皇爷爷的皇子那么多,皇位只有一个,想要江山的自然也不止一个。
她杀了长公主不过是个引子,挑起诚王的猜忌之心。
坐山观虎斗,这样不费力还能讨到好处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放过。
“能用到我的地方说一声,我毕竟是你的师兄。”唐宜周道。
宋默摇了摇头答:“宜周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后面的路让我自己去走。”
一言阁的门被人推开。
宋默和唐宜周皆是一惊慌乱的转过头去,不知刚刚的话被这进来之人听了多少。
“这大白天的,丫头你关什么门啊?”晋阳王还穿着一身红衣盔甲,如往常一般自然的走了进来。
他正觉得奇怪,明明是大白天的,为何宋默将门关了窗帘低垂弄的这么神秘。
他的脚步一僵,看着宋默与唐宜周对坐着,宋默的衣袍不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晋阳王怎么会知道,宋默的腰间微松的衣衫是她自己取梅花镖时所弄。
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就你们两个人在屋里?”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送小公主和亲去了吗?”宋默慌忙的站起来,莫名的有一种被他撞见什么似的心慌。
“我问你,就你们两个人在屋里么?”晋阳王压低了语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