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老宫人了,处事恰当,面面俱到。
衬衣则是金茶色的,花式较为素雅一些,芙蓉牡丹纹衣衫。穿的时候只会微微露出衣襟处的花纹,用色和花纹与大袖衫相得益彰。
“昭仪请看,这支累丝嵌宝金簪。”
看完衣裳,司制看向身后的掌制,掌制会意上前,让女史将盛放首饰的托盘往前送了几步,同范雪瑶介绍里面的首饰。
“凤凰象征着太阳、光明、富饶和长寿。而这凤凰形金簪乃是一对,簪首饰振翅凤凰凌云,以细如毫发的金丝和谷粒大的金珠,以累丝的手法制成凤凰与祥云。凤首高昂,翅膀和尾巴上的羽毛清晰可见。凤眼嵌两颗上色红宝石,凤身镶嵌一颗大蓝宝石,两翅各嵌一颗红宝石。”掌制小心翼翼以一方白绢隔着捧起金簪,呈给范雪瑶细看。
范雪瑶细细看去,觉得这对金簪没什么新奇,凤凰簪钗宫里高位嫔妃谁都有几支,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样式,倒腾不出什么新花样。不过这累丝的工艺倒是高妙,制成的凤凰体态轻盈,显得高贵飘渺,神气十足。不像有的凤凰簪钗把凤凰造的肥肥胖胖的,看起来不像凤凰,倒像肥鸡。
见范雪瑶看着金簪没有看到衣裳时那样欣赏和满意,神色淡淡的,掌制心里便有些忐忑起来。
这对金簪是她画的花样,然后好不容易赢得司制的信重得到机会亲手攒造的,只期望能一举在昭仪面前博个好。若是不能让昭仪满意,她没有把握住这大好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好机会。
掌制深吸了口气,放下凤凰金簪,又捧起另一根牡丹凤凰纹金簪,详细给范雪瑶介绍工艺和手法以及寓意。
看到这根簪子,范雪瑶便皱起眉头。这簪子是掐丝制成的,花样太繁琐了,拿起来详细看是十分富贵,可戴在头上的时候,看起来就会显得线条凌乱驳杂,看不清。
看到范雪瑶皱起了眉头,掌制心里更是不安,连忙拿去另一根金簪,看到这根,范雪瑶终于脸上有些喜欢的意思了。
菊花凤凰纹金簪,虽然菊花在二十一世纪人的心中,意味已经变得很尴尬了,但是不得不说,菊花纹饰既可富丽又可清雅,真的挺受欢迎的。同样是掐丝而成,这根菊花凤凰纹金簪就脉络清晰,能够很明白的看到一只凤凰卧在清幽富丽的菊花丛里,不会让菊花抢去凤凰的存在。
掌制心里微微一松,然后将花枝、钿子、项圈、耳坠、臂钏等等一一呈给范雪瑶看。
这是金嵌宝石的一套首饰,全是赤金镶嵌各色宝石,攒造的甚是华贵。
中有个累丝嵌宝石叶形金花钿,正面看倒没什么出奇,就是嵌的满满的红蓝宝石。可从背面看就甚是精致了,细致的花丝织成的脉络美的惊心动魄。
虽然有些不怎么喜欢的,不过都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无功无过罢了。
对于喜欢的首饰,范雪瑶不吝啬赞美的言辞,这样可以让尚功局知道她的喜好,方便以后她们打造出她喜欢的首饰。而不喜欢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收下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尚功局的宫人自然也能明白。
佟司制适时将掌制以首饰制作者的身份介绍给范雪瑶。尚功局的尚宫年纪大了,风湿病严重,得了太后的恩典,近来就要出宫,而新任的尚宫约莫就是佟司制了。
佟司制升做尚宫,那么底下就要顶上来一个任职司制。佟司制这般做法,便是在向她表明,她属意这位掌制继任自己的司制之位,试探她的喜恶。
范雪瑶看了看这位崔掌制,年约二十六七,生的眉目端正,虽然不算漂亮,倒是挺端庄文静的长相。
“这位崔掌制看着与佟司制似是有些相像……”
佟司制恭敬道:“是奴婢的表侄女。”
“原来如此。”范雪瑶点了下头,有这层关系在,难怪她会越过典级,要把一个掌级提成司制。
第一百零八章 冷漠无情
对这件事范雪瑶倒没什么意见,这个佟司制为人活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倒是没有偏向谁,听说她对许皇后也是一种态度,恭敬有余,倒不曾真正效忠她为许皇后办事。所以她做了尚宫也好。
范雪瑶让画屏拿出早就备好的一封赏钱,让赏给尚功局众人。
“奴婢不敢。”佟司制、谭司制与众尚功局宫人连忙辞谢。
“接着吧,拿去买些馃子、瓜子你们分着吃也好。”
再推辞就是不给她面子了,尚功局众人便拜纳了。
送走她们,范雪瑶才让画屏、春蝶她们将首饰收起来,等到后日二十七日那天佩戴。衣裳则即时拿去浆洗、晾晒、熨烫。
这是范雪瑶从前就养成的习惯,但凡是衣裳,她总要先洗过一遍才穿戴。一件衣裳做出来,织布染色,运进宫,再裁剪、缝纫、刺绣,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道手,脏的很。
范雪瑶新衣裳新首饰拿到,其他妃嫔也紧接着收到了新衣裳和新首饰,都翘首以盼,预备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在筵席上露脸。
须臾,就到了二十七那日,天公作美,前一日天上还淅淅沥沥下小雨,今日就天晴了。到上午起就开始陆续有皇室女眷进苑,到太后和皇后的寓处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