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虽然在范雪瑶的监督下,没那么荒淫,但是也养了几个这样的婢女。这是时下的风尚,不是她能彻底杜绝的。大家来往待客都有美婢伺候,你家没有,人家只会觉得你看不上他,觉得你不上道,心里便怨恨你怠慢他了,或是觉得和你道不同,自然就与你疏远了,甚至有的还会针对排挤你。
范明辉当即便让李蓉选出几个姿色好,善承迎的美婢出来,又备下金杯两个,百贯钱做礼。待杨大夫从许家出来,摇摇晃晃骑着头口往家走的时候,四个小厮就将他请来了范家。
杨大夫原心中惶惶的,可不一时进来几位美婢,皆生的仪容不俗,眉清目秀,头戴珠翠,绫罗装束身子,端茶递水伺候着,眼意心期间,他就觉着心痒难耐起来,恨不得立即将几位美人揽进怀里,亲嘴咂舌,共赴云雨。
范明辉见第一计已成,便挥挥手,让围着杨大夫殷勤伏侍的婢女们都退了出去,然后道出正题,先假意询问杨大夫许家请他有什么意图。
杨大夫支支吾吾,他虽然贪财好色,又自恃医术出众,平日里恃才傲物,对一些小官小吏的也不大敬重。可他只是个民间大夫,人家看他医术好,承他医治好的,就算有些不敬之处,也不会顶着忘恩负义的骂名真的去整治他。
但是如果人家真的计较起来,他哪是对方的敌手。随便做个局,就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这次的还是皇后的娘家,他心里想着得罪不起呀,这种隐秘的事透露出去,他脑袋还要不要了?于是这嘴巴就像蚌壳一样闭的紧紧的了。
范明辉见他不肯说,不仅没有生气发怒的逼问他,反而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杨大夫低眉垂首,不作声。他还当范明辉是诈自己。
范明辉淡淡的说:“许汛请你去给圣人看病,是与不是?”
杨大夫愣了愣,诧异的抬头看向范明辉。你怎么会知道?虽然他没有问出口,但是他眼中的惊讶疑惑已经无声表达了他的困惑。
范明辉笑容微深,眼神透着一种自信的沉着。而这一切,落在杨大夫眼中,那么的高深莫测。
“你知道我是谁,那么就应该也知道,我的女儿是谁,我的外孙是谁。”
杨大夫点点头,眼神复杂,惊疑而惊惶:“小的自然知道。”
“那么,我为何找你,你也明白了吧?”范明辉眼神微凝,声音有些沉。
杨大夫心里抖了抖,神情愈发惶恐,他是不是被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里了?
“你放心,我并非要你做什么害人性命的事。”
范明辉徐徐说道:“你专医妇女科,许圣人至今未曾生养,要请你去诊脉,想必这对你而言不过是手到病除的小问题。而我,只要你做一件小事。许圣人若是不孕,便请你说难孕,调理好了便有望坐胎。你为许圣人调理,开些与人无害的补药吃着。若是难孕,依然为其调理,开些与人无害的补药吃着,只要别医好那病灶。旁的,倘若火旺就去去火,气虚,就补补气。只需如此,那么无论圣人和许家赏了你什么,我这,都另备一份厚礼送上。”
杨大夫脸色煞白,额上汗水大颗大颗滚下,嘴巴直哆嗦。
范明辉见他吓成这个样子,不禁摇摇头,安抚道:“杨大夫不要恐慌,我既然请你做这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此事不会暴露。只要你像平日为那些妇人治病时那样,情管你安然无恙,还有大笔的赏赐拿着。”
“那、那可是皇后、圣人啊……”能和那些乡野妇人,寻常官家娘子一样吗?杨大夫真想怒吼,可是他唬的直哆嗦,连句清晰明了的话都说不全。
“那又怎样,不也是妇人?”范明辉不甚在意的说道。
“正因为宫里的太医治不好她,才让许家找了你来。你觉得自己的医术能胜过宫里的太医?”
杨大夫很想说能,可是他自己知道,不能。他医术好,全靠他年轻时拜了好师傅,那师傅便是个致仕的老太医,他跟着做牛做马,潜心学了二十年,才有如今的本事。可是他的医术还及不上老师傅。何况民间一本医书药籍都是稀罕的东西,可宫里却是成百上千的藏书。他做梦都想看一看,前人留下的古方,以及那些他听都没听过,更别提医治的疑难杂症的症状和医治方法。
“既然小的不如宫里的太医,那怎么圣人还要找小的治?”提到引以为傲的医术,杨大夫的惶恐一下子散了。虽然自知不如,不过他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
“他们不是治不好,而是不敢治。”范明辉淡淡的说道:“个中缘由,想必凭杨大夫的智慧,我不说破你也能明白。”
杨大夫没有作声,看他的表情,的确是想到了几分那些太医的顾虑。
“连宫里的太医都治不了的,又如何归罪你?所以只要你守口如瓶,没有人会知道内情。到时候,你愿意,你可以还是你的杨大夫。不过同时,也是腰缠万贯的杨大户。裘马轻肥、饫甘餍肥、娇妻美妾,只要杨大夫愿意,这一切都是你的。”范明辉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着诱惑人心的话。
杨大夫也被他说动了心,眼珠子不住的晃动,兴奋的眼皮跳个不停,咽了口唾沫,半晌没有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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