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信纸,宋宴淮脚步踉跄地往他和叶千栀居住的院子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宋宴淮却没注意到这些,一口气跑到了屋里,看到屋里熟悉的一幕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查看过叶千栀的东西,宋宴淮的一颗心如坠冰窟,浑身都泛着凉意。
从他们相爱开始,宋宴淮每年都会给叶千栀定制好几套的首饰,叶千栀所有佩戴的首饰都是他亲自设计,让人打造的,可现在,他送给叶千栀的首饰,给她定做的衣裳,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她带走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置办的。
“墨玉,你调集城里的人手,让他们查一查夫人去了哪里。”宋宴淮吩咐道:“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栀栀太单纯了,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那该怎么办?
他是做了决定,要跟叶千栀分开,可他没有想过要从叶千栀的生命中消失。
照他的想法来看,他是想先跟叶千栀和离,然后亲手挑选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推到她面前,让她从这一桩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只要叶千栀成了亲,有了孩子,京城里的那些
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大家就都会明白,不是叶千栀有毛病,而是他身体不行。
昨晚他跟叶千栀说分开,并不是突然间做的决定,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了老长时间了,只是他一直都不舍得,不想放开叶千栀的手,就想要跟她在一起。
昨天傍晚,那两个婢女的议论声,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让他狠下来做出了这个决定。
宋宴淮的人和睿王府的人立刻就开始查找叶千栀。
京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叶千栀平常极少出门,每次出门也都是跟楚渊几人有约,宋宴淮特意把楚渊约了出来,问他有没有见到叶千栀。
楚渊摇头道:“自从我知道她是宋夫人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
不知道叶千栀是女子的时候,楚渊不管有事没事都喜欢喊叶千栀出来,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谈谈人生,挺好的。
有时候他跟妻子闹矛盾的时候,也喜欢找叶千栀诉说自己心里的苦闷,叶千栀便会站在楚大少奶奶的角度来分析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嘲笑叶千栀,说她不是大夫,而是妇女之友,最
适合跟那些妇人谈心,纾解她们内心的寂寞和苦楚。
那时候他只觉得郁拂云还真是懂女人啊,谁能想到她不是懂女人,她自己就是女人呢!
叶千栀没有找楚渊,朱辛月不在京城,剩下的几个人里,宋宴淮也都一一上门拜访,可都没有叶千栀的消息。
甚至他还去找了秦玉蝶,秦玉蝶那边也没有叶千栀的消息。
她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一点踪迹。
宋宴淮派出去的人,差点都把京城掀翻了,可依旧没有叶千栀的半点消息。
半个月后,宋宴淮最终坚持不下去,把大部分的人手撤了,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人继续查找。
他一直想要找的人,早就离开了京城,跑到了林城。
自从来到大盛,叶千栀一直都跟在宋宴淮身边,他去哪里,她便在哪里。
唯一一个她自己做的决定,想要去的地方,就是林城了。
对于林城,叶千栀还算是熟悉,她身穿浅蓝色的襦裙,手拿一把桃花扇,一个人慢悠悠地往林城有名的桃花坞而去。
桃花坞是林城春天风景最好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桃花,让不少京城的权贵慕名而来。
那天夜里,叶千栀离开了
宋宅,站在街口,不知道去哪里。
她知道,宋宴淮知道她离开了,一定会派人找她,所以叶千栀并没有去秦玉蝶那边,也没有去投奔余长琴和楚渊,这些跟她往来较为密切的人,宋宴淮一定找上门。
她不想面对宋宴淮,也不想知道他的那个答案,那时候她就想着逃离,似乎只要离开了,宋宴淮提的那件事就不存在了。
无处可去,叶千栀只能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等天亮以后,她换了男装出城。
没有直接到林城,而是找了一辆去小县城的马车,辗转了几次,最后才到了林城。
前前后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好在赶在了桃花凋零的最后一刻。
所以今儿她就迫不及待前来观赏了。
桃花坞的风景确实是不错,粉色的桃花,错落在山林之中,跟白色的梨花相互辉映。
白中有粉,粉中有白,让人看得是目不转睛,让人错不开眼。
风景极美,可叶千栀却没有赏景的心情,这么漂亮的风景,到了她眼中,也不过尔尔。
心情好的时候,哪怕是一块丑陋、辣眼的顽石,都能从中挑出一点好看的地方和优点,可现在她心情苦闷,身处在桃花林中,耳边
回荡着的都是宋宴淮的那句话。
“栀栀,我们和离吧!”
这七个字如同一个魔咒,无时不刻在摧毁着她,折磨着她。
望着漫山遍野的桃花,树下一个个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