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的心情,宋老爹很理解。
不说宋婆子舍不得宋宴淮,就是他也很舍不得。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永远留在他们家里,谁知道会突然跑一个人出来。
虽然对方只是聊起了那块玉佩,半点没有提要认宋宴淮的意思,但是宋婆子和宋老爹心里都清楚,这个人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家里。
“老婆子,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件事不是咱们俩瞒着就能瞒下去的。”宋老爹沉声道:“没有人找来,咱们俩要瞒着很容易,只要不提起这件事就行了,可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了。”
“从对方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对方不是普通人,老婆子,你觉得我们还能隐瞒多久?”
“不管能隐瞒多久,能多一天就是一天。”宋婆子说道,她情绪稳定了下来,一脸坚定,显然是打定主意要瞒着了。
宋婆子做了决定,宋老爹除了赞同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
“不过…….老婆子,咱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是找来的人是三郎的家人,咱们也不能拦着,不让孩子认祖归宗。”宋老爹给宋婆子做心理建设。
闻言,宋婆子瞪
了宋老爹一眼,没好气道:“那是自然。”
话音刚刚落下,宋婆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大变,她一把抓住宋老爹的手,急迫道:“不对,万一找过来的人不是三郎的家人呢?而是他的仇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宋婆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三十年前,他们见到小婴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打斗过后的场面,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行,我得让三郎赶紧离开这里,去到安全的地方。”宋婆子想到这里,登时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把宋宴淮送走。
宋婆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要往外跑,谁知道她刚刚迈开步子,就被宋老爹一把捉住了:“老婆子,你冷静一点。”
“三郎都要有危险了,我哪里冷静得下来?”
“出了事咱们不能往坏处想,该往好处想想。”别看宋老爹平日里在家里存在感不强,但好歹他是宋家的当家人,不发言则以,一旦开口,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当初那些人连路过的幼童都没放过,若是找来的人是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定然不会上门拜访,肯定在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就一刀了
结了三郎。”
“老头子,你这话说得还挺对的。”宋婆子想了想,觉得宋老爹所言非虚。
对方要真的是当年他们碰到的那些人,他们家现在怕是血流成河,一大家子早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坐着?
来人不是仇人,那还能是谁呢?
若不是亲近的人,又怎么会记得那块玉佩的颜色、雕刻的纹样呢?
“早知道还有人找三郎,我当时就不该把玉佩给三郎。”宋婆子想起去年给玉佩时的事情,后悔不已:“我以为事情都过去三十年了,一直都没有人找来,事情已经过去了。”
谁能想到还有人在找呢?
“这件事不怪你,谁也不能未卜先知,再说了,你当时会把玉佩给三郎,也是想着这块玉佩养人,有它在,能保护三郎平安。”
当年宋宴淮独自一人从老家到京城求学,宋婆子都没有把玉佩给他,去年会把玉佩给宋宴淮,必然是因为他去的地方很危险。
宋婆子没说自己为什么会把玉佩给宋宴淮,但是身为她的枕边人,宋老爹对自己的媳妇是很理解的,自然能明白她的用意。
“你说,三郎要是知道我瞒着他这件事几
十年,他会不会怨我?”宋婆子忧心忡忡道:“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瞒着他的?”
“三郎的性子,你不了解么?”宋老爹安抚道:“他最是宽厚了,别说咱们瞒着这件事的初衷,就以他的性子,跟你的感情,也不会跟你生气,更别说怨你了。”
宋老爹的安抚很有用,宋婆子在他的劝说下,倒是冷静了下来。
跟宋家二老的纠结、痛苦、不舍相比,离开宋宅的睿王爷心情很不错。
他是悄悄回来京城的,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回睿王府。
好在他在京城有不少私产,不缺落脚的地方,等到他一回到暂时落脚的宅院,等了很久的木叔一得到就找了过来,“王爷,您见到小世子了?”
“见到了。”睿王爷回答道:“不仅见到了宋温言,还见到了他的养父养母。”
“那……小世子怎么没跟王爷一起回来?”木叔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宋宴淮,很是失望道。
睿王爷自然是想把宋宴淮带回来,可是现在宋宴淮都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他岂能一见面就对宋宴淮说,自己是他亲爹,要带他回家?
而且在他问起那块玉佩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
的时候,宋宴淮的养母情绪不太对劲,睿王爷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自己撒谎,可宋婆子会这么说,应该是有她的道理。
“还不到时候。”睿王爷说道:“对了,木叔,你去查查宋宴淮养父养母的事情,能查到多少算多少。”
“王爷,小世子的养父养母有问题?”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