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压在了老和尚的头上。
老和尚平日里虽然一心扑在酿酒上,但这不代表他脑子转得慢,朱辛月刚刚把锅甩过来,老和尚立刻喊冤道:“小丫头,你说话得凭良心啊,贫僧什么时候说了不给你送信了?”
“没有吗?要不是我提起我朋友会酿酒,你会乐意走这一遭?”朱辛月反问。
“……”老和尚哑口无言,好一会儿,他才弱弱道:“可你身上没有伤啊,又没见流血,贫僧就没想着要给你寻大夫。”
其实他刚刚把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想把人送去医馆的,可小丫头不愿意啊,一直拦着不让他送,最后没办法,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丫头从山下带到了这里。
把人安置在他的地盘,老和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要是让他师兄来给小丫头看伤,那他师兄来了,他得怎么解释这件事?
他偷偷下山的事情也瞒不住,到时候等待他的,不是关禁闭,就是被师兄限制一段时间不能酿酒。
对于老和尚来说,不能与美酒相伴,那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老和尚委委屈屈,叶千栀见他这样,便让他
先离开,她得给朱辛月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的外伤。
老和尚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碍手碍脚,他很是爽快离开,只是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你们小心点啊,别把我的酒给毁了。”
“放心好了,我要是毁了你一坛酒,那还你两坛。”叶千栀随口道,她是来这里治病的,又不是来这里练武功,怎么会把他的酒毁了?
闻言,老和尚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说出,让她随便毁的话来,好在最后还有一丝理智,强行把这话给咽了回去,没说出口。
等老和尚离开了,叶千栀立刻让立春把门关上,她动作利索的给朱辛月检查了一遍。
“还好,你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我等会儿给你施针,再让立春给你熬一副药,好好调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叶千栀说起朱辛月的内伤,眉头微微蹙起:“最近这几个月你都只能卧床休养,不能随意走动,不然……”
下面的话,叶千栀没说,朱辛月也明白。
她的身体,她清楚,要不是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也不会让老和尚给她走这一遭。
“劳烦你走这一趟了。”朱辛月过意不去,她跟叶千
栀说是朋友,可其实一直都是叶千栀帮她,从认识到现在,她不知道劳烦了叶千栀多少次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你再说劳烦这个词,那就说明你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叶千栀开玩笑道:“我现在这么帮你,可不是白帮的,说不定以后还得让你罩着我。”
“好说好说。”朱辛月笑容虚弱:“我们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叶千栀不过一句打趣的话罢了,可后来,不管叶千栀经历了多少事情,遇到了多少难关,她的身边都有朱辛月鼎力相帮,从不缺席。
叶千栀开了方子,让立春去抓药,她则趁机给朱辛月施针,等施针结束后,立春还没有送药过来,叶千栀便和朱辛月闲聊。
“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是要在这里养伤,还是跟我回城?”叶千栀低声道:“最近这段时间锦衣卫一直都在城里找人,我猜他们找的人是你。”
“不错。”施针一圈,朱辛月好受了不少,她想到了自己的杰作,含笑道:“现在皇上怕是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抽皮扒筋。”
“你做了什么?”叶千栀好奇道
。
朱辛月低声道:“你不是送了我一瓶软筋散么?我让人在里面添加了一点影响男人行房的药,皇上现在只要一行房,立马心绞痛不说,行房的时间也大大减少。”
闻言,叶千栀冷俊不禁,她低眉浅笑道:“你这主意很绝,他堂堂天子,平生也没什么喜好,就好女色,你这一弄,不是让他连唯一的喜好都给没了?”
“何止啊,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么?”朱辛月见叶千栀一脸迷茫的模样,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件事,她小声道:“今年是三年一选秀的大选之年,你说皇上有了这毛病,他还好意思大肆采选么?”
叶千栀把自己代入皇上的身份,感受了一下遇到这件事时的感受,她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哆嗦,用力摇头道:“我要是他,肯定是不愿意选秀了,这病能治好还行,这要是治不好,选这么多女人放在宫里干什么用?能看不能吃,得多着急啊!”
何止是着急啊,喜好美色的圣上,看到这么多美人在眼前晃荡,他想吃,吃不着,还得堤防自己的病不能被宣扬出去,心累!
“你特意进宫一趟,就是为了这件事?”叶千栀想了想
道:“应该不止吧?”
“知我者,栀栀也!”朱辛月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她手指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衣袖,“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跟皇家人扯上关系了,不管是皇上还是秦王,我都不想跟他们扯在一起,所以只能选择金蝉脱壳的办法从这个旋涡里离开。”
“我不想再当皇家妇,也不愿意百年之后还得跟这些厌恶的人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