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对于东屏村的女子来说,那是家学。
她们从小就跟在母亲的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如何酿酒,她们各有心得。
宋云绮本以为叶千栀要酿的桃花酒,应该跟他们家去年初秋酿的米酒差不多,可等她亲眼参与了酿酒的步骤后,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酒都是用她们家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下来的办法酿造的。
桃花酒,顾名思义,必不可少的原材料就是桃花了。
除了桃花外,叶千栀还特意买了五斤的烧刀子和一斤白糖。
适用于酿酒的桃花,最好是半开的那种,这种桃花泡开后,形状更好看,当然了,要是采摘桃花的时节晚了一些也不打紧,全开的桃花也是一样的,桃花采摘回来,加点盐,放到清水中浸泡一刻钟,让花蕊中的小虫子沉到水底。
浸泡后的桃花洗干净,而后捞到簸箕中吹干水分。
等桃花晾干后,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步骤了,准备一个小缸子,在缸底撒一层白糖,抓一把桃花放进去后,接着在桃花上再撒一层白糖,接着又是添加桃花,如此白糖和桃花反复几次,直到桃花用完后,才加入白酒,然后把缸子密封
好,埋到了后院的桂花树下。
“三嫂,这酒什么时候才能喝?”宋云绮帮着掩埋泥土,看着两个小罐子被泥土掩盖住了以后,她这才问出心里话。
“怎么?你想喝了?”叶千栀含笑看她。
宋云绮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她还是微微点头,自酿的米酒她都极少喝,对于酒,她没什么瘾头,不过这桃花酒可是她跟三嫂一起做的,意义不一样,她自然多了几分期待。
“你要是着急品尝的话,两个月后就能喝了,不过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埋在地里两年后,再来品尝,味道会更好。”说起酒,叶千栀的话也多了一些:“你知道江南很多人家,他们家姑娘出生的时候,父母都会亲自酿酒,埋到土里,这一埋就是十几年,等到他们家姑娘出嫁的时候,这些酒才会被挖出来。”
关于这个典故,宋云绮是听宋宴淮说起过的,她眼睛发亮,激动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三哥说,这酒叫女儿红。”
“是啊!”叶千栀收起了锄头,伸脚踩了踩桂花树下的泥土,颇有些遗憾道:“可惜我太迟认识你了,不然我也能给你酿几坛女儿红。”
“三嫂,
现在也不迟啊!”宋云绮半点不害臊,听到叶千栀这话,她还很兴奋地抓着叶千栀的袖子说道:“我觉得这两坛酒就很不错。”
闻言,叶千栀估算了一下时间,宋云绮现在还没有说定亲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定下人家。
她今年十七岁,如果定下了人家,出嫁的时候也得花费一年半载来准备,这两坛酒说不定是真的能用得上。
“行,你还喜欢什么酒?我一并给你酿了。”叶千栀笑着应下来:“咱们家的姑娘可金贵着呢,不着急找人家,咱们可以慢慢酿酒。”
姑嫂两人在后院眉飞色舞地说话,而书房,宋宴淮捏着一张纸,面色有些凝重。
一只毛色雪白的鸽子在窗户边的桌子上走来走去,它时而看看外面的天空,时而微微歪斜着头打量宋宴淮几眼。
宋宴淮看完了手里的纸条后,便直接丢到了面前的茶碗里,看着茶水一点点吞噬纸张,看着纸张渐渐被染成了墨色。
等到纸张上的字再也看不清了,宋宴淮这才把茶碗里的茶水倒进了旁边的木桶里。
磨墨、铺纸、提笔、书写,一气呵成。
等纸张上的墨干透后,他这才
把纸条塞进了白色鸽子脚上的竹筒里,然后放飞了鸽子。
看着白色的鸽子飞向高空,渐渐消失在空中后,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本来,他想着在家里陪家里人一段时间,现在看来,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了。
宋宴淮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很恋家的人,可如今回来后,却有点不想离开了。
宋宴淮在烦恼些什么,叶千栀丝毫不知道,如今的她忙得不行。
肥皂的事业她已经全权交给了宋云绮、叶翠花和宋天才负责,她则带着秦玉蝶和唐水波忙活起了州府店铺的事情。
州府的茶楼是她亲自挑选的,不在主街,但是地理位置很不错。
上下两层的茶楼,叶千栀花了三百两银子给买了下来。
原先这里做的也是茶叶的生意,还请了不少的说书人来这里说书,不过生意并不好,不然也不会有叶千栀什么事情了。
茶楼里的家具,叶千栀留下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则全都当做二手家具给卖了。
茶楼买下来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叶千栀除了找人重新装修茶楼外,就是在写菜谱。
她要开的茶楼,跟市面上的那些茶楼不一样,不是
单独的卖茶水,也不仅仅只是找会唱戏的戏子和说书人来凑热闹。
想要让自家茶楼在州府这么多茶楼里脱颖而出,要花费的心思可不少。
“太太。”叶千栀正在奋笔疾书,门外传来了秦玉蝶的声音:“金香阁的掌柜来了,说是老爷让他来的。”
闻言,叶千栀手顿了顿,随即把写好的菜谱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