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愧对黎皇,比如黎焰!
有的则是担心黎皇苏醒后看不到自己,会觉得自己不孝。比如黎泰和黎显,还有闻讯而来的公主黎玥。
事实上,不止是黎玥闻讯赶过来了,就连四位妃嫔也匆忙赶来。惠妃,也就是慕容馨儿,一进门就扑倒在黎皇身上嚎啕大哭,一副死了爹娘的姿态。
贤妃冷眼看着,气的浑身直颤,“小贱人,皇上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哭?再哭本宫将你杖毙!”
闻言,慕容馨儿立刻止住哭声。
慕容秋雨鄙夷的扫了慕容馨儿一眼,将其无视掉。
夕阳西下时分,黎皇悠悠转醒。
几位皇子和妃嫔立刻围上前嘘寒问暖,黎皇身心疲惫,目光看着黎戬和慕容秋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才听黎皇开口说道:“朕无碍,你们且都退下,让朕好好睡上一觉!”
他想第一时间跟黎戬夫妇摊牌,但是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见一见周靖寒才行。
几位皇子和妃嫔放心不下黎皇,可是对方坚持让他们离开,他们百般不愿也只能告退。
待得众人离开后,黎皇挣扎着坐起身来。
安德禄见状,忙上前搀扶。
“去!把北周摄政王唤来。”黎皇声音疲惫暗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安德禄连连点头,转身飞快地离开内殿。
少顷,安德禄引着周靖寒前来。黎皇这个时候已经整理仪容,正端庄的坐在床前。
他冲安德禄摆摆手,对方立刻躬身退下,并关好内殿的门。
“摄政王,坐!”一阵寂静中,黎皇率先开口。
周靖寒点头,径自落座,口中寒暄道:“听闻黎皇陛下旧疾复发,让我真是好生紧张。”
黎皇轻摇头,“无碍!”
顿了顿,他目光犀利的射向周靖寒,冷声说道:“摄政王,这里没有外人,有些话朕不想与你绕弯子。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周靖寒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疑惑表情,“黎皇陛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皇‘呵’了声,“摄政王,你很聪明。可是,不要把别人就当成傻瓜。你早知道朕是雨萱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所以,你故意安排沁蕊郡主假扮雨萱,让朕宠幸了她,还让朕意外得到了雨萱的遗物,也就是这支朕送她的朱钗!”
说话间,黎皇从怀中掏出那支陈旧的朱钗,展示给周靖寒看。
很多事情,只要肯用心去质疑,去揣摩,就会发现其中非比寻常的端倪儿。
周靖寒听到黎皇这么说,唇角掀起了诡异的弧度,“呵呵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黎皇陛下的法眼。都说姜是老的辣,这话果然非虚!
没错!我的确一早就知道你是家姐那个男人了。我故意安排好一切,故意拜托你找寻那个孩子。因为我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你一定知道她身在何处!”
黎皇眯紧双眸,“既然你知晓朕的身份,何必兜兜转转绕弯子?”
周靖寒耸肩,“不然呢?我一开始就拿出珠钗,询问那孩子的下落?可是,黎皇陛下你确定你会相信我的说辞吗?或者,你会如实告诉我那孩子在哪儿吗?”
黎皇没有应声。
周靖寒继续说道:“我安排沁蕊被你宠幸,成为西黎的惠妃。
如此一来,即便黎皇陛下你藏有私心,不愿让家姐的遗孤认祖归宗,我也可以利用沁蕊这条线路慢慢寻找那孩子的下落!”
顿了顿,周靖寒又补充道:“不过,看眼下这情况,似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黎皇陛下今日召我前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应该是准备告知我家姐孩子的下落了吧?”
他故意自作聪明的猜测,实际上心中已经百分百确定了黎皇想要做什么。
一阵沉默后,黎皇不答反问道:“摄政王觉得,谁会是朕和雨萱的孩子?”
周靖寒思索一番,语气颇为惆怅,“不瞒黎皇陛下,之前我曾暗自猜测,黎玥公主是家姐的女儿。可是,又觉得慕容将军跟家姐有几分神似,所以……还真是不好断义!”
黎皇语气更为惆怅,准确来说,是悲痛万分,是追悔莫及。
他叹了又叹,哀声给出了这样的答复,“那孩子,正是慕容秋雨!”
闻言,周靖寒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儿,整个人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黎皇陛下,你此话当真?慕容将军,就是家姐的女儿?”
黎皇不吭声,只是抚着心口重重点头。
周靖寒故作欣喜状,语气愉悦的评判道:“难怪我初见那丫头,就倍觉亲切,总觉得在她身上能看到家姐英姿飒飒的身影。却原来,她就是家姐的女儿!”
一阵欢天喜地后,周靖寒突然话锋一转,惊声唤道:“等一下!慕容将军是黎皇陛下和家姐的女儿?那她跟七王爷岂不是……”
话音嘎然而止,周靖寒面色惨白的瞪向黎皇,一副倍受打击的表情。
黎皇重重闭上眼睛,哀叹着点头。
好一会儿,才苦涩的开口解释道:“朕,并不知晓她的身份。雨萱在信中托孤,不曾告知那孩子是朕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