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说来阿姝和阿熠真是哪里都没去过,我倒是常常同她们说起大魏的山川河海,只是坐在这小小的宫室中,哪里比得上亲眼所见呢?”
陈昱听许濛这话神色一黯,他总觉得许濛也许怀念的还是从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笑道:“嗯,这次去玩吧,也帮阿父看看他们底下的人打理农庄是否经心。”
满娘在一旁,倒是觉得陈姝的兴奋来得莫名其妙,她怎么觉得,这次去皇庄会发生一些事情,所以陈姝还挺期待的呢?
时间稍晚些,陈昱、许濛还有陈姝和陈熠一起用饭。饭后,两个孩子都准备回去休息了,陈姝现在长大了小时候那种缠着母亲坚决不离开的情态,现在再摆出来才真是羞耻呢,所以只能离开了。
孩子们走后,陈昱见许濛手上拿了本书,这几年二人相对,多是这样,许濛言谈之间少了真诚,更多的是恪守礼教。陈昱抽掉了许濛手上的书,道:“你让朕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许濛道:“陛下说的是,阿姝的事。”
陈昱点头,道:“朕把周边的人细细查过了,那日园中打晕那两个宫人的人其实并不存在。”
许濛有些疑问,道:“这是何意?”
陈昱道:“那第一个过去的宫人假装那里有人,引第二个人去,打晕了她,自己也伤了自己晕倒了。”
“这二人皆是我撷香殿中的人,妾平日待她们不薄,为何要这般行事。”
陈昱摇头,道:“那人已然自尽,不过有人查出她曾经同高娙娥宫中的宫人有来往。”
许濛皱眉,暗道难道真的是高娙娥,高娙娥用这种手段,差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谋害陈姝的罪名安插到卢后和孟婕妤身上,而许濛与这二人也将是生死之仇,这样做,的确能够很大程度挑拨宫中高位妃嫔之间的关系,等她们三人斗完了,才会发现,高娙娥和大皇子就已经成功上位了。
一个公主的性命罢了,古往今来,这皇宫中夭折的孩子也不知有多少。
陈昱见许濛陷入沉思,他忽然道:“此事只怕没这么简单。”
难道不是为了储位,许濛抬头茫然地看着陈昱,陈昱道:“朕这些时日命人彻查了高氏,倒是发现了一些高氏之密。”实际上若非陈昱前世栽在了后宫女子身上,他应当也不会疑心到高氏身上。
“庆山书院在前朝时最后一位山长是秦氏姻亲,高氏的祖父师从一位姓李的大儒,那李婕妤用李姓,不是没有缘由的。”
陈昱的话如同惊雷落在了许濛耳边,她抬头道:“李姓?是了,李夫人,李樾,李婕妤,原来用李姓有这样的缘由。”
“那人是秦王的幼子,是以高氏的祖父便是秦氏之人的学生,当年秦瑶离开洛阳还有一些秦氏之臣逃走高氏的祖父也帮了不少忙。这些事高氏之人隐藏得极深,即便是朕的人也不过是大概查出来了些蛛丝马迹罢了。”
许濛道:“您的意思是,高娙娥不仅仅是为了储位,更多的是想要引起陈氏内乱,说来这样的手段其实同那李婕妤的手段颇有相类,都是通过挑动内部纷争开始,意图谋划内乱。”的确如此,陈昱与先帝之间的父子相决,陈昱兄弟相争,包括现在的后宫之争,其实都是踩中了宫中人为了权势互相争斗的弱点,通过搅乱局势让他们互相消耗,谋可趁之机。
“祸起萧墙,怎能不乱?”许濛感叹。
同样的手段,不同的人,你却不能不说高明,只因她的确稍稍动作,便踩住了痛脚,因为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是皇宫这个大漩涡让每一个人都无法逃离。
许濛忽然道:“我不明白。”
陈昱垂眸看她,轻声道:“阿濛,你不明白什么。”
许濛恍然的目光逐渐坚定,她道:“陛下为何要同我说这些呢,陛下你难道忘了,我祖父也曾是庆山书院之人,他更以作为庆山书院的一员而自豪,陛下难道不怕,我也是同情秦氏之人?不怕阿姝之事,只是个苦肉计?李婕妤杀子,前事历历在目,陛下,你须知阿姝,是个女儿,我若是……”
“阿濛。”陈昱喟叹,忽然将许濛搂在怀中,许濛愣住了,她趴在陈昱怀里,只听他强健的心跳声传来,“阿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庆山书院与秦氏说来是两码事,我也不是先帝,坐稳这皇位的确需要杀人,可是为了这件事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