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是么?”阿瑜的目光微顿。
赵婂哭叫道:“哪有孩子没了娘能过得好的!”
梅氏却置若罔闻。
阿瑜顿了顿,轻声道:“你不必为你的愧疚,做出这样的举动,等过两年,或许你会无比后悔。”
梅氏轻轻摇了摇头,哑声道:“我只是发现,自己一辈子最珍贵的时光,早就过去了很久。”
“剩余的时间,自私也好,如何也罢,都没有意义了。我只想要过安静的日子,安静到没有任何琐事烦扰,安静到……我能在佛前诚修来世。”
阿瑜摇摇头,和苏逡神似的眼里流露出不解:“我不能理解,来世是来世,今生是今生,你还有赵婂要照顾,如何能走得开?”
梅氏轻轻自语:“来世……即便没有来世,又如何?”她至此六根清净了。没有支持下去的欲念,也就没了烦恼。
她的眼眸疲惫却清明,对着赵婂小声道:“婂婂,往后你要听阿瑜的话。”
赵婂有些吃惊,用力摇着头,不可置信道:“娘!您不能这样!爹若知道了该会多伤心……”
梅氏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仿佛神魂都原理了躯体,双手垂落在身侧,一动不动。
阿瑜看了她一眼,默然转身离去。
佩剑跟在阿瑜身边,有些不解地问道:“姐儿,您怎么不劝劝二太太?若她这样跪下去,膝盖坏了事小,身子都可能会垮掉的!”
她知晓二太太和阿瑜的关系,更知道阿瑜是个善心姑娘,即便与生母毫无感情,也不会这样漠然地离开。
阿瑜用斗篷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漂亮的杏眼,她低声道:“我要去见蔺叔叔,求他帮蕉二奶奶,让她出家去罢……”
阿瑜一向觉得,生恩是不如养恩的。梅氏生了她,可没有养育过她哪怕一天,也没陪伴过她一日。
可是前些日子的事体,也让她明白,恐怕抛下她并非是梅氏自愿的,这个女人甚至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存在。
她仍旧无法像尊敬母亲一样尊敬梅氏,但她现下也想稍稍帮她一把。
因为她相信,像二老太太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家的媳妇出家的。
这个老太太太固执到,恐怕她宁可让梅氏就那样病入膏肓地死掉,也不肯让她抛下家人和孩子遁入空门,这样的话会引来许多流言蜚语,对于二房十分不利。
所以阿瑜做不了更多,她只有去求蔺叔叔,让他亲自开口恩准梅氏出家,并且赐她一座宅子,如此才能保证梅氏不会遭受更多责难。
至于赵婂,阿瑜真的顾忌不了太多。梅氏心意已定,无论自私与否,她都不想去干涉,若她铁了心要出家,即便还是蕉二奶奶又如何,只会把所有人搅和得更伤心无力。
阿瑜想,她只当还了梅氏的生恩便是。
重华洲上,赵忠出来迎接,并有些歉疚道:“瑜姐儿,今儿个王上正同几位将军议事,您还是过两日再来吧。”
阿瑜想到梅氏的样子,还是摇摇头道:“我可以等的,麻烦赵总管,待蔺叔叔无事了再为我通传罢。”
赵忠又劝了两句,无奈只好离去,又吩咐了几个丫鬟好生招待瑜姐儿,莫要再犯了上趟嘉兰的错事,不然他也是保不住她们的。
几个小丫鬟闻言都有些害怕起来,嘉兰……嘉兰是重华洲上的大丫鬟,上趟因着听闻拦了瑜姐儿一下,如今人也不知去哪儿了,就连她的妹妹也不见了。
她们论资历还远远不如嘉兰呢,真是一点儿也不敢懈怠的。
于是阿瑜收到了这些丫鬟们诚惶诚恐的侍候,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摆了满桌的小吃点心,还借来了几本有趣的书,她等候的时候倒是没觉得多无聊。
直到夜里,赵蔺与部下议完事,才点头道:“夜里都留下来用膳,本王让仆从准备了些好酒好菜。”
几位将军皆欣然应允,拱手道:“谢王上!”
一旁的赵忠觑准时候,才出来小声禀报道:“王上,瑜姐儿,在外头等了您一天了。”
赵蔺闻言面色平淡,对赵忠道:“把她请到隔壁。”
众位将军见赵蔺走了,不由面面相觑起来,看赵忠,赵忠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说王上给他的小未婚妻缠住了,不能同部下一道用膳罢?听上去就像个昏君……
阿瑜终于等到了赵蔺,一见他,她的眼眶就红了,有些沮丧道:“蔺叔叔……”
赵蔺一身广袖,身形挺拔而修长,见到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眼里多了及不可见的温情,嗓音比同部下说话的时候放柔了许多:“有什么事?”
阿瑜:“……”虽然知道这样问没有问题,但是总觉得自己就像个麻烦。
她低着头看鞋尖,轻声道:“我来求您一件事。”
赵蔺垂眸啜一口茶,声音淡淡道:“说罢。”
阿瑜道:“我想求您,让蕉二奶奶出家,并赐给她一座修行的宅子……我、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十分突兀,但我真的没有法子了。她在二老太太跟前跪了整整一天,却决心不悔,我只怕她这样跪下去,可能就、就会……”
她有些惭愧,自己跟着蔺叔叔,从来都做不到红袖添香,只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