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身上穿着一套对襟布衣,她一动便扬起一道紫色的弧线,宛如飞花逐风,越发衬得她身姿轻隽,灵气逼人。
因为怕隔墙有耳,所以她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每招每式亦都藏起了锋芒,俯仰动止之间婉约而柔美。寒铁铸就的薄刃在空中划过,勾起万树风华,落英缤纷,沙沙声回荡在耳边,不绝如缕。
几人站在月洞门外静静地看了片刻,不料那招云销雨霁失了分寸,秋水剑倏地脱手而出,笔直地插入了院墙之中,端木筝亦握着手腕半跪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姐姐!”
岳凌兮脸色一变,跟着就冲了过去,端木筝抬头发现是她,立刻敛起了神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她道:“兮兮,你来了。”
“给我看看你的手要不要紧。”
岳凌兮不由分说地执起了她的手,发现上面并没有划伤,只有上次导出毒血留下来的一条浅痕,端木筝亦看到了,顺势遮掩道:“我没事,刚才是不小心扯到这个旧伤口,剑才脱手飞了出去,幸好没伤到你们,不然就糟糕了。”
这番话并没有打消岳凌兮的疑虑,她撸起端木筝的袖子反复观察了许久,依旧不放心地问道:“真没事?”
“真没事。”端木筝抚平袖口,冲她柔柔一笑。
岳凌兮这才松了手,却不忘细细叮嘱:“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别自己藏着忍着。”
“知道了。”
端木筝把剑鞘扔给紫鸢,然后牵起岳凌兮的手往房里走,转过身的一刹那,她唇边的笑容骤然消失,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乱窜的真气压了下去。
待二人在茶几旁坐好,两个小丫头也识趣地退下了,挽着手一块去后头烧水泡茶了,给她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趁着这会儿工夫,端木筝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话:“兮兮,你被禁足是不是与夜大人有关?”
岳凌兮并没告诉她这件事,是以微微一惊:“姐姐,你怎么知道?”
“你啊……真是傻乎乎的……”端木筝无奈地弯了弯唇,旋即轻声吐出几个字,“夜言修被陛下关了禁闭,你知道吗?”
第77章 和好
夜家虽然是百年世家,跃上顶峰却是近二十年的事,风范、素养及财力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更多人看到的是他们的另一面——外戚。
在太上皇登基之前,王都尚有王、谢、白三大世家,个个财势雄厚,权倾朝野,夜家堪堪吊在末尾,仅有夜怀礼一位大将军撑门面,并不受人重视。后来夜太后与太上皇联手夺取皇位,灭了王、白两家,谢家虽然站对了边却损失惨重,再不复昔日辉煌,而夜家就乘着东风一路攀升至世家之首的位置。
如此一来,难免会有人觉得夜家只是运气好跟对了主子才有今日的辉煌,遂心生妒忌,可是夜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压根没人敢惹,所以他们只能把情绪藏在心里。但现在不同了,皇帝一夜之间关了夜家的两个人,一个是最受宠爱的夜修仪,一个是堪称臂膀的夜侍郎,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多数人都觉得皇帝是趁太后不在,要开始剪除外戚的势力了,也有小部分人以为皇帝是故意联合夜家演了一出杀鸡儆猴的戏,提醒其他世家不要越界,总之,没有一个人猜到其中的真正原因。
因此,岳凌兮并不担心事情会暴露,相比之下她更担心的是夜言修。
听夜思甜说,他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上朝了,镇日待在家中,不是看书就是莳花,颇为清闲。岳凌兮知道这种禁足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楚襄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她只是担心他们兄弟二人因此生了误会,所以她想找个机会同楚襄说清楚,她和夜言修只是想了结那些流言而已。
时不凑巧,这几天楚襄特别忙,几乎都在她入睡之后才来,抱着她躺一会儿,天不亮就走了,她根本没跟他打上照面,更别提谈事情了。
书凝怕她见不着楚襄而郁郁寡欢,每天都会去打听些小道消息说来给她听。
“修仪,西北前线的逐浪城被夷军夜里偷袭了,好在有王爷坐镇,损失并不大,可是陛下却在朝议上发了很大的火,因为沿途的村落都被夷军洗劫了,死了不少百姓。后来陛下与枢密院的人一直商讨到半夜,到寒香殿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了,您嘱咐奴婢叫您,奴婢没忘,是陛下不让的。”
“……这几天都是这样?”
书凝点了点头,道:“差不多,陛下每次都来得很晚,连衣服都来不及脱,躺到床上抱着您就睡着了,没过两个时辰又要起身去上朝,奴婢瞧着眼下的青影都冒出来了……薛总管明里暗里提醒了奴婢好几次,估计是想让您帮着劝劝,可陛下那个性子谁不知道?他想来,您又怎么可能拧得过他?”
岳凌兮默默地听着,心里越发笃定上次萌生出的想法。
午后,阳光炽热,洒遍庭院,穿着单薄春衫的宫女都禁不住这突然拔高的温度,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地蹿到了荫蔽之下,然后抽出帕子往额头上一抹,立刻就洇湿了,她们纷纷感叹今年的天气不同以往,只怕要热得早了。
御书房内也有些闷热,门一直是开着的,就是不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