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过得松快。
不过最近楚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玄清宫,只因御书房前后俱是高阁,风吹不进来,暑气全闭塞在里面,没待多久就是一身汗,而玄清宫地势开阔又有浓荫遮蔽,殿中消暑之物也齐全,他就暂时把政务都搬到这里来了。
这对岳凌兮而言也省事许多,不必再在玄清宫和御书房之间来回奔走了。
某天下午,楚襄去了京畿大营巡视,她就亲自上外皇城走了一趟,把那些未通过御批的折子都送回去了,因为与潮汛有关,所以半点儿都马虎不得,等她把楚襄的意思完全交代清楚之后再回到宫里,天已经黑了。
走进玄清宫的时候,宫女说楚襄已经回来了,正在沐浴,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就去书房整理东西了。
半日不在,下面又呈了许多东西上来,累积如山的案牍中掺杂着不同种类的文书,有的是内阁所奏,有的是从各个州府遥寄而来,岳凌兮的职责就是将其分门别类再做好标注,然后交给楚襄批阅。
她站在御案前有条不紊地分拣着,一个没注意,中间漏出一本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拾,几行朴拙的小楷顿时映入眼帘,从落款看来,是从南疆那边递来的。
南疆环境恶劣,大部分地区被瘴雨蛮烟笼罩,导致土地贫瘠,粮食匮乏,朝廷每年都要支出大量银子用以济贫,今年的才划拨下去不久,这又来了新的问题——饮水困难。
岳凌兮仔细看完了南疆总督所写的每一个字,这才发现是老调重弹,瘴雨污染水源是一直都存在的问题,朝廷之前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奈何当地百姓不配合,所以情况越来越差。这南疆总督不想着怎么说服百姓反而三天两头地向朝廷诉苦,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防汛事务如此紧张他还来添乱,只怕楚襄看了这封奏报又要发火。
她如此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在看什么?”
岳凌兮回过头去,发现楚襄正一步步朝她走来,身上随意披了件丝衣,束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古铜色的胸膛和腹肌,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隐隐泛出诱人的光泽,性感到无以复加。
当他在身前站定,清爽的皂角香味顿时飘散在空气中,岳凌兮估计他应是刚沐浴完,无意识地看了看他湿漉漉的黑发,又挪回轮廓分明的腹部,然后就不动了。
呼吸莫名困难。
楚襄垂眸,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得低笑道:“你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
“陛下生得好看,为什么要避讳?”
岳凌兮满脸茫然,仿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楚襄倒被她问得一怔,随后捧起她的脸哑声问道:“哪里好看?”
“这里好看。”岳凌兮低下头戳了戳他的腹肌,又轻轻地摸了几下,沉吟道,“列传里有云,云朝有位名将,臂有千斤之力,肌肉虬结,血脉偾张,想必就是如此。”
楚襄瞬时僵了,只觉她在自己下腹放了一把火,顺着血液一路烧至四肢百骸,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温度,还来不及把她的手拨开,某处忽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在轻薄贴身的丝衣上顶起了明显的弧度,硬得犹如刚淬炼出水的宝剑。
岳凌兮毫无察觉,以为他不吭声是对她的话不满意,于是继续搜寻着脑海中的楚语小词库,半晌才道:“是我失言,区区一位武将又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陛下身形肥硕,英姿勃发……”
这盆冷水浇得猝不及防,令楚襄瞬间清醒过来,旋即箍紧了她的双肩,俊脸俯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岳凌兮,肥硕是形容猪的。”
连名带姓地叫她,应是非常生气。
岳凌兮无声愣住,脑子飞速运转了几秒,忽然明白自己又口误了,于是老老实实认错:“我错了,是健硕才对。”
楚襄冷冷一哼。
“陛下别生气,我不看也不说了。”岳凌兮主动替他拢好丝衣,又把束带系紧,一举一动甚是贴心,楚襄冷睇着她,气才顺了一些又听见她道,“陛下先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等会儿还有许多折子要批。”
敢情她不是关心他,是怕这些政务没人处理!
伤人,实在是伤人。
登基七年,他一直以勤政爱民自居,今日却有点想撂挑子了。
岳凌兮见他黑着个脸不出声,不禁有些疑惑,遂贴近了身体轻唤道:“陛下?”
她不动不要紧,一动刚好碰到了某个昂然挺立的小家伙,戳得小腹生疼,她皱着眉头朝下看去,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突然就被楚襄强行扳正了脑袋,她只好再度问道:“怎么了,陛下?”
楚襄的脸色已经难以形容:“不是要朕看折子?”
“哦,在这里。”
岳凌兮拿出方才看到的那本奏折,翻开并递到了楚襄手上,他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后啪地一声扔回了御案上。
“就让他鬼哭狼嚎去吧,朕现在没空理会他。”
提到正事楚襄是不会捎带个人情绪的,如此反应实是因为南疆总督又大开狮口,这种无底洞朝廷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填?把银子用在比较紧急的夏汛上才是正确的选择,岳凌兮亦知这番道理,却不紧不慢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