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的父亲钱政,人如其名,一辈子都在仕途里混着。
秦绍跟他接触几乎为零,毕竟年龄相差太多,钱政比秦松还要大十来岁。
但要说怀疑,秦绍肯定是怀疑过的,大概两年前,他还真叫人摸过一次底,结果发现方方面面都对不上,也就先放弃了那条线。况且大火的时候,钱政人不在江北,刚好在邻省安顿当时年少的钱书记。
种种迹象表明,他参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加上其他的线索太过明显,秦绍当然要先从好找的线索入手,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继续查钱政的原因。
但我的话提醒了秦绍,他拉着我的手在手里揉了揉,“那就听你的,去见钱夫人一面。薇薇,这一条线别太执着,南城郊的生意还要做,能不多事,我们尽量不多。但如果当年的大火真的有他的份儿……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放心,我知道怎么办。”我跟秦绍笑了笑,算是安慰他。
秦绍眼眸微动,而后又低下头轻笑一声,语气里的无奈,我听得真真切切。
“九爷,都会过去的,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确实。就算有回头路,我也不会走。”秦绍累了,神情多有疲倦之感。我猛然间发现,就这一小段时间里,他竟然有了几根白发。
秦绍刚刚30出头,还很年轻,还没当爸爸,头发竟然都白了。
“九爷。”我拥抱他,“我们休息吧,你太累了。”
“好。”
回了31号院,我们两个人匆匆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去二楼的浴缸里泡着,我扔了个泡澡用的沐浴球,秦绍也是难得放松,我们谁都不说话,说话也费力气,也累。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气温骤降,第二天一早起床,我发现出门只穿一件风衣已经不够用了,需要穿羊毛大衣。
秦绍没去公司,他今天有个要应酬。
我也没去,我约了钱夫人。
可能我之前办事办得漂亮,她很喜欢我,跟我吃饭的时候也不端着,仿佛闺蜜一般地说话。我犹豫再三,还是跟她
。谈起了我母亲。
不过我没直说,我只说,我母亲跟她那位老师很相似。
钱夫人问我:“姜小姐也是年幼丧母吗?”
“嗯,父母双亡,我跟我姨母长大的。”我端起杯子,“不说这个了钱夫人,今天请您来是因为这儿的螃蟹刚到货,咱们吃个痛快!”
“姜小姐,”钱夫人不依不饶,“你母亲叫什么名字,我能问一下吗?”cascoo.net
这问题唐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问人家这个干嘛?就现在这个社会,结了婚的两口子,也未必知道对方父母名字叫什么。可钱夫人的眼神炙热,明显是把我母亲,她当年那位老师很放在心上的。我假装难为情,跟她说;“齐雨,大家都喊她阿雨。”
一瞬间,钱夫人失手摔碎了手里的杯,惊讶地捂住嘴巴。
“竟然,真的,是你……”
她眼泪来得快,快得让我吃惊。我装模作样问她是怎么了,钱夫人扯了纸巾擦眼泪,一把攥住我的手:“薇薇,我们是真的有缘!”
称呼从姜小姐变成薇薇,我们的关系升级了。
我装作一脸茫然,说请她说清楚。钱夫人没含糊,把自己和阿雨的点滴说给我听。当时她们虽然是师生,可关系却可比姐妹。
钱夫人越说越激动,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阿雨的孩子,还能和阿雨的孩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说我也是一样激动,然后声泪俱下把我母亲死后我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跟她讲。
钱夫人出身富贵,仗义执言,敢爱敢恨。她认定谁好,就为谁两肋插刀。她认定谁坏,就让这个人不能翻身。
如今她站在我这一侧,我问什么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您别哭了。”我给她擦眼泪,哄孩子一样地哄她。她握着我的手,直接放了狠话,跟我说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找她。
“困难倒也算不上,只是这些年都不甘心罢了。”我低着头,“夫人,我母亲去世之后,我跟我姨妈生活,但我姨妈死于秦
。家老宅一场大火之中,这件事情是我心头的意难平。”
“我知道,当时秦家失火,不少媒体争相报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风声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我当时跟老钱刚结婚不久,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知道那是你姨妈,我……”
“夫人,都过去了。”我摇头,“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件事困扰我到十几年,我一直想要个答案。”
钱夫人攥紧我的手,“薇薇,你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和钱夫人分别之后我去了南城。
陆洲跟我说,他今天晚上要跟冯理一起回老家。
我要过去交给他一点东西,比如纽扣窃听器之类的,方便他套话。
陆洲见我像老鼠见了猫,很是紧张。
“阿洲,你别慌,尽力而为。”我叮嘱她,“你哥最近又去镇子上盯着姚敏了,你速战速决,也能让他省点心。”
“嗯。”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