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靠近河岸……因此属下也不知岸北之军情。”
亡羊才知补牢,岂不是为时已晚?
昌义之明显是在防备予他,但元丽却浑不在意:“无妨,昌义之只是疑我为何与他处处针锋相对,故而未雨绸缪而已。且该做了已然做了,若李承志信我,今日必有回应……”
李承志会信么,亲信很是怀疑。
委实是济阴王声名在外,臭名昭著,就如过街老鼠一般……
正这般想着,耳中突的传来数声闷响,似是何处敲响了战鼓。
亲信悚然一惊,猛一回头,只见西城浩浩荡荡,近有万余骑沿渭水南岸直奔往西。
皆是胡骑?
元丽双眼微眯。
难不成是伏罗深知争不过昌义之,若而欲改道往西,经秦州地境,过陇山而入松潘?
但如今秦州已入官军之手,难保李承志不会陈重兵予陇山以逸待劳……
元丽垂目沉思,远处又有数骑奔来,直至关城之下。
“殿下,于领军遣心腹而来,称有口信呈予殿下!”
于忠又想做什么?
元丽皱了皱眉头:“讲!”
“早间五更之际,河畔斥候来报,称岸北魏营似有骑军出动,声势浩大,不计其数……昌县候猜知有变,令斥候循南岸紧随其后。
待天明后,斥候探知魏军足有万余轻骑,依北岸直奔往西。且行进极快,只一个时辰,便行军近有四十里……斥候还称,领军之将应为元鸷,另立有崔字旗,应是陇西太守崔祖螭……”
只听前半句,元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当听到崔祖螭时,如闻晴天霹雳,元丽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城去。
逾万轻骑急奔往西?
陇西太守崔祖螭?
李承志分明是想奔往陇山道,自梁泉县过嘉陵江,而后绕至秦岭南麓,将昌义之堵死在陈仓道之中。
之所以有陇西太守崔祖螭,便是去劝降武都、白马两关之守将所用。
而即便于忠诱哄自己,将武都守将换成了对其忠贞不二的公孙稚。但以天雷之威,公孙稚之下之偏将、守卒又能守得几刻?
更怪不得胡军那般惶急?
若被李承志占了武都与白马两关,伏罗就只有跟着昌义之逃往汉中,而后经成都绕往吐谷浑。
这一饶,何止远了上千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伏罗莫说将那万余石粮草带走,这近三万坐骑,怕是大半要充为兵卒之口粮……
元丽怒的不是自己的挑拔离间之计被毁于一旦,而是恼怒自己这个内应近在咫尺,李承志却置若罔闻,不惜奔行数百里,更有可能折兵损将而取武都?
傻子也能猜到:只因李承志信不过他元丽。
好贼子,欺人太盛!
一时间,元丽只觉万念俱灰。
“咚!”
耳边又传来了一声震响,这次离的极近,好似就在城下。
元丽怒极:“反了不成,无令安敢击鼓,拖下去斩了……”
亲信急声辩道:“殿下,好似不是我军……”
“当爷爷是聋的……若非就近击鼓,何来城头颤栗之感?”
“殿下,此非鼓声……好似……好似炸雷,故而虽离的极远,却声势极大……”
亲信像是见了鬼一样,抬头望着朗朗晴天。
元丽却猛的一愣。
雷……
哈哈……雷?
李承志竟回应了?
好狗贼,你到底哪个为真,哪个为假?
他狠狠的一咬牙,满脸狰狞:“都予我听仔细了,看这雷会响几声……”
……
李承志气定神闲的站在望楼之中,眺望着对岸的南军大营。
昌义之,便是你断定我欲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又焉知哪处为明,哪处为暗?
更说不定,我这是双管齐下……
一声炮响,声若震雷。李承志暗暗一叹,收回了目光。
北岸之畔,李彰正指挥着炮卒往对岸抛雷。
应是早有防备,南军离河岸近有百丈,故而并未将其伤到分毫。倒是将岸边的泥地炸出了好几道坑。
抛了一阵,似是见劳而无功,魏军索性做罢。
就只有元丽这般有心之人数了个真切:那雷不多不少,刚好九声。
“此时为辰时正(早八点),九个时辰之后,便是五更三点(约凌辰四点)。若元丽言而有信,必为内应。届时便是我军架桥渡河之时……”
李承志似是信心百倍,但李亮很是担忧:“恕仆直言:元丽声名狼籍,反复不定,难保不是反间之计!”
“反间,谈何容易?时值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之际。稍有惊动,便是啸变连营。何况正值敌军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之际,还要予营中佯装厮杀?我若为昌义之,任他元丽十拿九稳,也绝然不应……”
李承志轻声笑道,“再者,这桥迟早要架,这河迟早要渡,是以元丽应是不应,只多算是锦上添花。便是再退一万步,即便不成,也就是费些火器而已。但若成了,便是不世之功,何乐而不为?”
一听不世之功这四个字,李亮的心脏就不争气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