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李承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自己这爹虽偶尔会出点姓娥子,但还是很明事理的,至少不会死缠烂打。
心中腹诽着,他又给李松、李亮交待道:“天色见亮,便要攻城。稍后你二人再去营中巡查一遭,看诸般器、械是否准备停当,莫要有所遗漏……”
不待二人回应,他又强调了一句,“攻城时,你二人皆立父亲号旗……”
李始贤的眼睛突的一亮,但不等吱声,李承志就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当然,父亲还是随我观阵的好……”
就如鼓满气,又被针扎穿的皮囊,李始贤的一口气泄了个干干净净。
逆子,你知不知道为父的长刀已饥渴难耐?
……
次日,辰时。
天色已然大亮,朝霞似火,染红了半边东天。
就如用尺子划过,魏军一分为二,于东城与北城务摆了一座整整齐齐的方阵。
每阵又一分为三,骑兵各护于步阵左右。
阵前摆满了冲车,云梯,炮弩,撞木。
看到这些物事,元继反倒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李承志冲天一指,喊一声“雷来”,便真有万千雷霆降下,眨眼便能将清水县城夷为平地。
侯刚与崔祖螭去了秦安,伏罗阵军于城外五里,身侧除一帮叛将,元乂也在。
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距与李承志比阵之时,已近半年。元乂的伤早已大好。
但也多少留了些残疾,走路时一条腿总是点不实,看着像是跛子。
经此一劫,元乂好似长进不少,此时再见李承志,已无断腿之时那般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模样,显的很是冷静。
“父亲,你看!”
元乂往城下一指,盯着投石机,“与寻常攻城之炮弩相比,此弩小了数倍。且与济阴王信中所称之物极为相似。若无意外,定为李承志投射雷器所用……”
就只离着一里多,元乂能看到,元继自然也能看到。甚至早已想到了。
所以自昨日清晨得知李承志率军西进,他便已靳令城中守军并城民做了诸多防备。
比如在城上抢搭了许多泥屋,以供士卒躲避火箭。又在城头立了许多石板,以防那天雷。
另外还急令民夫连夜与墙下挖池蓄水等等……
能想的办法已经全用上了,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元继无奈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为父是被迫无奈,便是真有万千雷霆轰来,只要一刻未死,就要立在城头一刻。但你不利于行,并不需如此。稍后但凡见那炮弩抛射,你便速速躲入城中……”
“孩儿想陪父亲守城!”
元继有些不耐烦:“军卒也罢,民夫也罢,盯的皆是为父。只要我不退,军心就不会溃。而你强留此处又有何用?若有危急之时,还要累得为父分心……”
那二弟为何就能留下?
元罗如今才只十二,连刀都拿不稳,留于城上,又能予你有何助益?
父亲分明是另有它意。
看了看那条瘸退,元乂心中暗恨不已。虽低着头,眼中凶光之盛却如饿疯了的狼。
要是李承志那雷恰好就落在二弟头上,该有多好?
“儿子遵命!”
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元乂拖着病腿下了城墙。
看着那道背影,元继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恼怒:已为残废之躯,安敢觊觎世子之位?
而若非这个畜生,我江阳王一脉何至落到如此地步。若不是你母苦劝,为父早将你溺死了……
暗恨间,耳边传来一声鼓响,又听副将一声低呼:“殿下,魏军攻来了!”
元继凝目望去,魏军步阵已然开动,兵卒赶着马匹,拖着各种攻城器具,不急不徐的往城下行来。
只一眼,元继就看出了蹊跷:竟未看到挖装沙土的民夫?
那李承志如何将护城河填平,又如何将冲车、云梯推到城墙?
心中狐疑不已,元继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于休,令弩兵准备:其余尽皆由他,但若那炮弩近至百丈,就予我轰之……”
于休一声应诺,急令弩兵上弦备箭。
元继可不是元丽,放着好好的陈仓不守,非要自做主张跑去汧源迎击李韶。仓促之际,准备极为不足。
崔祖螭坐拥一郡,且为秦州之治所之地,因此城弩是不缺的。再者元继与侯刚都吃过李承志的亏,不似元丽一般目中无人,故而很是谋慎。至秦州后又令崔祖螭制了不少。
此时的清水城头,四面城墙皆有车弩,而且还做了许多防备,所以元继也算有些底气:只要李承志那雷不是真的从天而降,而是抛用器械上城头,他多少能防住一些……
两里地而已,须臾便至。也就半刻,魏军便进至城下百丈左右。元继眯着双眼,紧紧的盯着阵前的各种车驾。
最前方的,赫然便是元丽在信中提过的那种小型炮车。看来果不出他所料:甫一开战,李承志就要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但奇怪的是,为何不见车后有拖拉施力的骡马和民夫?
那他这石弹如何抛上来?
正自狐疑,元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