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郎君的话说:至少还能抢救一下……
李松心中一缓,不假思索的回道:“仆自然想过:若占下大碛,便如一根楔子,钉在了柔然汗庭与六镇之间。
因举族尽灭杜仑部,我等与柔然结转下血海深仇。而又因大碛紧领阴山,距六镇太近,故而六镇也都会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不论是柔然南侵,还是六镇北征,大碛必首当其冲……”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李承志眼中闪烁的好奇的光茫:“莫要告诉我,以为靠着火哭,以及这区区五千白甲兵,你就能占稳大碛?”
“胡族目不识丁,愚昧无知,夜中见有流星划过,都会当做神迹跪拜,何况天雷这般神物?
就如这数日以来,胡兵但见雷响,就如鱼惊鸟散,溃不成军。故而只要天雷足够,柔然必不敢犯。至于六镇……”
李松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承志:“不是还有郎君么?”
这一次,李承志才是真正的惊呆了。
合着你什么都知道,知道只靠炸药,并不能真正的天下无敌?
更知道,若无人居中斡旋,六镇安能容卧榻之畔,由他人鼾睡,不打你才见了鬼?
原来已认定我这个郎君已为朝中新贵,助力无数。更因此次平定沃野而于六镇有恩,能为他挡下六镇之压?
李承志直愣愣的盯着李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心中却不由自主的轻松了许多。
至少李松还没被炸药之利彻底冲昏头脑,远未到狂跩酷霸屌炸天,自以为地球都已盛不下他的程度……
“呵呵呵呵呵……”
李承志神经质一般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跳起来,照着李松面门就是一拳:“你个混账……”
李松猝不及防,连头都未来得及偏一下,鼻子上准准的挨了一拳。一声闷哼,鼻血当即就流了下来。
李承志却得势不饶人,直接骑到李松身上,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的落了下来,好一顿狠捶。
“哈哈哈,郎君打的好……”
李松竟然笑出了声。
他不但不慌,更没有恼怒,反而觉的好不轻快。所有的惊惧、慌恐,在李承志的这几拳之下,皆被打的不翼而飞。
李松自认为,若说谁最了解李承志,非他莫属。
开智之前,自是再不用提。而自郎君“醒过来”之时起,便是他侍候在身边,一直到他率白甲兵远赴河西之时。
若了对谁生了嫌隙,更或是动了杀念,郎君从来都不会显在脸上。而是如和风细雨,使人如沐春风。
反倒是亲近之流,动辄喝骂,时而还会施以拳脚。
就如李彰与李显,不知挨了郎君的多少拳脚。但每次送信河西的信中,郎君必会问及这两个孽障。
还有李睿李聪,郎君视其为手足,但这两个也同样没少挨打……
故而这几拳,竟让李松生出一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地”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大笑出声。
但笑着笑着,李松就笑不出来了。
郎君竟然是真打,一分力都没收。
但郎君的拳头有多重,谁人不知?
会打死人的……
“郎君……饶命啊……”
恰至此时,门“砰”的被人推开。李丰、李睿并李聪等几个亲信站在门口,好似要冲进来的模样。
他们还以为是李松和郎君打了起来,但谁能想到,竟是李松都快被打成了狗?
一个一个宛如石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滚出去!”
一向和颜悦色,见人就笑的李亮脸色冷的令人心寒,如老虎一般的冲了过来。
最是李丰见机的快,李亮刚一举步,他就像猴子似的往后一缩。
倒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经验丰富。见李亮竟连他个从叔都要打的模样,便知堂中这一幕,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可怜李猿儿李猴儿两兄弟,连神都未回过来,就挨了李亮重重的一脚。
“每人去领五十鞭……”
李亮话音还未落,又听李承志喝道:“算了!”
待他回头,二人已然起身,六叔复又跪在了地上,郎君刚坐在案前,擦上手上的血迹。
李亮恨不得杀了李丰这三个的心都有。
他厉眼一瞪,又轻轻关上了门。回身仔细瞅了瞅,发现郎君勾着嘴角,脸上带着冷笑,还有几丝讥诮。
多久没有看到郎君的这副神态了,是两月,还是三月?
李亮记得,自郎君一夜白头之后,仿佛突然间就长了十数岁,变的稳重如山,不苟言笑。以往与亲信之间的嬉笑怒骂、喜怒皆显于色的模样好似已一去不复返。
对他们这些亲信而言,这样的李承志,委实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人害怕!
李亮暗松一口气:六叔这一关,应是过去了……
李承志擦着手,讥笑道:“舒服了?”
鼻血染了一脸,面上好似已没一块好肉。但李松发自内心的开心,嘴咧的牙都呲了出来:“仆至少不用担心,不声不响间,就会被郎君取了性命……”
“呵呵呵……李常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