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到了何处?”
“秉大人,属下已近至五原县城以西约三十里……”
五原县距此近有三百里,竟跑了这么远?
怪不得足足两日未送来消息?
看来定是查探过汉军一路行来的痕迹,大致就能推算出其兵马几何。
“可有收获?”
“有!”
胡将用力的一点头,“属下已然探明,汉军兵力最多六千。只因自沃野急行而来,因此大都是双马,更有一骑三马者。故而阵势极是浩大……”
窦领的瞳孔微微一缩:“怎探了这般清楚?”
不怪他惊疑。
兵一上万,无边无沿。那怕是靠近阵前挨个去数,也不可能数的这般清楚。
只因你只能看到阵沿外围,却看不到阵中是空的还是实的。
除非深入敌阵之中,逐营探查……
胡将笑的呲出了牙:“近至五原,属下偶遇一小部逃往县城的疏勒牧户,逼出其来历,又将其尽数斩杀。再令十数麾下扮成半路遇劫,混入另一小部,进入五原县城……
而后数方打探,掳一县吏逼问,称县令命县中吏属征粮,便是依六千之兵三日所需而备……”
窦领大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力的在胡将的肩上拍了两下:“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
有陆延这个内贼,窦领对沃野、怀朔、武川等三镇之军情堪称了若指掌。
除去各关各戍,三镇城内守军大都只有数千,少者四五千,多都七八千。
而这其中,有七成以上皆是步卒,骑兵至多只有三成。
故而这六千骑兵,已然尽罗鉴之所能,将西三镇的骑兵抽调一空。
而剩下的只是步卒,等罗鉴召齐兵丁、征够粮草,再行止狼山之下,最快也要废时五六日。
整整五六日啊……
窦领越想越激动,大声笑道:“记你大功一件,吾事后必然重赏……
胡将连声应着,又被亲卫领至关内休整。
等其走后,窦领绕着毡毯转着圈,好像很是激动。
汉军才只六千兵,既便全是精骑又如何?
“大人,既然已知五原必会往大成运粮,不若截其粮道?”
“有何用?便是截了五原,也还有大成之粮。且汉军至少也是双马,杀一匹,就足够五什一日所食。而汉军足有备马六千,两月都吃不完……”
窦领冷声笑着,“再者,难等我等来此,是和汉军打仗的……”
众将如醍醐灌顶,猝然一惊。
对啊,何需与汉军硬碰硬?
见窦领喜上眉梢,附离军主乌洛候顿时便知,窦领已对陆什夤早间之言动了心。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人,不若依陆什夤之言,分兵护他连夜南下……”
果不其然!
听到这句,窦领眼中忽的闪过一丝精光:“莫急,再等等……”
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冷。靠着火堆都已抵不住风寒。窦领便令亲卫就地扎帐。
这一等,又是近一个时辰。
又是一队探马归营,不过这次是由北而来,应是从狼山之中翻过来的。
“大人,于近夜之时,汉军尽皆撤至城下。待至入夜,兵马俱已入城,且城门紧闭,城上多有灯火,应是加派了守卒!”
哈哈……汉军果然兵力不多,且是仓猝出兵?
若非宿兵的营帐、扎营的栅栏、车驾备的充足,何需入城?
只因连个遮挡都无,汉将怕半夜被自己偷了营,故而不敢令大军宿在城外……
窦领又围着毡毯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攥着拳。
足足转了十多圈,他猛的将左拳砸到了右掌之中,发出一记脆响。
“唤陆什夤来……”
……
李承志大马金刀的坐在塌上,端着一碗羊肉面条,嗦的稀哩哗啦,好不香甜。
大成县令就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他。
堂堂从一品的郡公、四州都督,就吃这个?
并非没有肉食:案上摆着猪腿、羊排、脃鸡。大成县令还特意杀了一头牛,但不知为何,李承志却一筷未动。
再年杨钧、元鸷,并一众军主,好似早已见惯不怪。只顾啃着手里的骨头,任由李承志这个主帅吃着面条。
大帅,五原急报!”
正狐疑着,突听堂外一声急吼。
听李亮应了一声,元谳风火一般的冲进了县衙。
李承志诧异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元谳身后的两个兵卒。
五原能有什么急报?
难不成窦领偷偷分了兵,已将五原县攻了下来?
不可能!
杜仑部尽是骑兵,连根撞木、连架去梯都无,难不成骑着马撞开的城墙?
除非五原县令李延庆已降,大开城门将胡兵放了进去……
他放下碗筷,轻声回道:“讲!”
“午时左右,突有逃来的牧户来报,称予城西三十里一处山岰中,见到数十具尸骨……李长史(李神俊)与李县令亲自查看,猜测应是昨日被蠕骑所杀……
李长史当即断定,应是敌贼扮其身份温柔进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