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连牛毛都没抢到一根,拿什么赏?
这狗贼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更已摆明不原在此干等,已准备南逃了。
窦领心中暗恨,却又无计可施!
他若拦着不让陆什夤走,这狗贼定会鼓动关上守军,即便不会当即倒戈,守军也会士气大降。甚至他都不敢将陆什夤欲抛下守军独自南逃的消息泄露出去。
不然那两千汉军当即就能逃个干净。
但若让族兵守城……就如雄鹰剪了翅膀,恶狼拔了利齿,委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窦领咬了咬牙关,忽的换上了一张笑脸:“我杜仑部牛羊千万,些许钱财,窦某自是舍得的。但即便分兵,也该探明来敌多寡再论之,故而还请使君稍安勿燥。若真如使君而言,镇军就只有这四五千兵,窦某护使君一程又如何?”
陆什夤稍一沉吟,又抱了抱拳:“那陆某就静候佳音!”
说罢,陆什夤又打着马往关内行去,应是要去召兵集粮,收拾行囊。
窦领眼神“倏”的一寒,低声给亲信交待道:“将这狗贼看紧了,小心他独自逃脱!”
亲信用力一点头,紧紧的跟了上去……
……
“大人,汉军驻至二十里之外,甲士皆已下马,予战马喂料、饮水。但军容尚可,并未乱了阵形……”
二十里?
堪堪在大成县与金壕关的正中,攻也只有二十里,退也只有二十里?
那汉军打还是不打?
窦领拧着眉头:“斥候有无往后打探,可见汉军再有无援军?”
“汉军游骑散的极广,军前、左右五里均有探马出没。且传讯极快,但听哨响,汉军斥候便如惊鸟出林。我等稍有不慎,就会被围而歼之,因此尉迟将军便严令我等不得深入……”
连深入都不敢,如何探明敌军军情,这一仗又如何打?
尉迟糊涂了?
“只四五千汉军,就将尉迟的胆给吓破了?”
窦领的脸上浮出了几丝怒色,“传我军令,命尉迟左右各遣一旅,尽管探之。若一旅不够,就再派一旅!若汉军胆敢分兵追击,就予我鸣号,全军出击……”
感觉窦领眼中的寒光有如实质,传令军一个激灵,慌忙应道:“谨遵大人令!”
待令兵远去,窦领一声冷喝:“丘敦!”
一个矮壮的汉子高声应道:“大人!”
“率附离(又称狼卫,是部落大人及汗王的帅帐亲兵),予军前叫阵。且记,以实就虚,以虚就实,莫要硬拼!”
“遵命!”
随着几声号角,窦领的身后越出一营甲骑。旗兵挚着一杆近丈长的信幡,幡上画着一只呲着利齿的狼头,栩栩如生。
看着狼卫渐行渐远,窦领的眼神越来越厉:“是进是退,皆在此一举……”
……
“司马,蠕骑斥候一改龟缩之态,突然增兵,左右各约有一旅,似是要往我中军探之!”
“传令前锋,左右各出一旅追击,依旧以五里为限……”
“司马,蠕骑突然增兵,依旧是左右各遣一旅,似是要继续往东深入……是否再度传令慕容将军,分兵追击?”
慕容亮就只两千兵,再分就彻底将我杨某人帅旗亮于阵前了,还分个鸟毛?
蠕贼这分明就是想诱我分兵,好一探虚实,更或是直捣黄龙。
李承志果然没猜错,蠕贼除了试探,还是试探。
就是想不通,他从未与柔然交过手,怎就料的如此之准?
杨钧暗叹了一口气,高声喝道:“传令慕容亮,谨守前阵,莫使蠕骑探马近阵两里之内便可。另予中军传讯,就称左右各有一旅敌军斥候往东深入,大帅自会处置……”
“得令!”
令军急应一声,含着哨子飞快的吹了几声。哨声有长有短,就如燕语莺啼,分外动听。
行军途中,杨钧如临时抱佛脚般的学了几天,故而对这哨令依旧还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心里也不由的佩服着李承志:看着年岁不大,灵巧心思怎就这般多?
此时前后军相距还不到五里,故而哨令传的急快。也就一字(五分钟),讯令就已传至李承志手中。
而柔然增兵后的那两旅斥候,才刚刚奔出了二三里。
“蠕帅这是不信我还有援军,故而想探我后路?”
李承志挠着下巴,抬头瞅了瞅。
他先看了看元谳、元琰,感觉不太放心。
毕竟这两个就没实战过。
李承志又盯着元鸷:“元将军去吧,率一旅虎骑,予右路迎击。切记,此行并非杀敌,迫使蠕骑回转往西即可,莫要穷追不舍!”
“得令!”
元鸷答应过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帅,左路呢?”
“左路交给李大,就率元谳的甲旅!”
李承志又一指元谳与元琰,“莫要自大,好好看,好好学!”
这两个早已被李承志治的服服帖帖。更知李亮看似不显山不露水,有如奴仆一般,却是原白甲营副帅。因此元谳、元琰早已收起傲气,哪会自大?
“我等自当唯李参军马首是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