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之八九,是设立在北地的那几座军镇:要么是黄河北岸的六镇中的哪一座,或者是黄河东岸的薄骨律镇今宁夏灵武。
但李承志怎么也想不通,盘踞祁连山以南的吐谷浑,怎么被人从北境撵了回来?
就跟后世的日本人从中亚打进了新疆一样……
“莫不是我等猜错了?”李承志捏着下巴,突发其想道,“这伙就不是吐谷浑兵,而是北地的高车兵,更或是再往北的柔然兵?”
李睿被吓了一跳:“六镇叛变了?”
李承志脸皮一烧,狠狠的瞪了李睿一眼。
自己确实问了个蠢问题。
只要六镇没有集体失陷,或是集体叛变,怎可能让北地的胡族深入到魏境两千里以内?
不想了,管他是从哪来的?
李承志脸色一冷,低声交待着李睿:“予我留十骑便可,其余甲骑并备马,你尽皆带走。但听雷响,就给老子狠狠的冲……”
既然知道了这是伙溃兵,不但人因马乏,而且还被风吹的四零八落,根本不成阵势。李承志哪还不知道随机应变的道理?
不敢说一冲即溃,但绝对能让这伙胡骑惊出一身冷汗,也更会疑神疑鬼,猜测是不是中了埋伏,是不是碰到了大股的魏军。
到时自己再逃时,胡骑统帅只是没蠢到家,就绝对会怀疑这是不是诱敌之计,九成九是不敢追的……
李睿悚然一惊:“只留十骑?”
“脑子秀逗了?”李承志怒声骂道,“我有神器在手,便是一骑都不留,又能如何?”
哪还有什么神器?
只有四颗地雷,三颗已被他埋进了墩城,也就剩了一颗。
但数千骑的野战,就算把这仅剩的一颗当手雷使,又能杀死几个敌人?
可李睿不知道啊?
他心里一松,心想这神物连城墙都能炸塌,何况血肉之躯?
“记往,能冲多快,就冲多快,绝不可恋战!”
李承志沉声交待道,“等你折向由西往东,就直接奔往墩城往东五里左右的那处断墙,我与李亮在那里等你……”
“仆知道了,郎君保重!”
李睿郑重的一抱拳,转身几声低呼,近两百骑,并四百备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往东而去。
看着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了十个,李承志又暗叹一声。
本就兵少,他哪里还敢分兵?
再者,将乃兵之胆。要连他这个主将都没有放手一搏的魄力,又怎可能让手下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如今,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承志检查了一遍火折子,又给专门点火的几个亲卫再次交待了一番。等回身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个拖油瓶。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自下了墙见到魏瑜到现在,李承志就没见她脸上干过。
泪水和着泥沙,早将脸蛋糊的跟猫似的,再加那双大的异乎寻常,且泪汪汪的大眼睛,李承志看见一次就想笑一次。
“我……我怕……”明知李承志在笑话她,但魏瑜就是忍不住,泪水涌的反而更快了。
“我知道,谁又能不怕呢?”李承志难得的没有逗他,伸手揉了揉魏瑜的小脑袋。
大战在即,一个不慎就会陷入绝境,怕才是正常的。
更何况魏瑜还是个半大女娃。
像高文君那一种,才是异数。
想到这里,李承志豪气顿生:连一介女流都能视死如生,自己好歹已死过一回,还是死而复生之人,难道连高文君都比不过?
李承志朗声笑道:“放心,我定然会让尔等安然无恙……”
话音都未落,猛听几声惨嚎。
李承志浑身一震,眼中冒出了精光:“来了……”
……
风基本不大了,但或许是心理作用,慕容青孤总觉的,只要进了这座墩城,就定然会比墙外舒适些。
他兴冲冲的胯上马,冲向燧亭的门洞。
还有百多骑,已然顺着那数丈长的豁口进了墩城。
也就还有三五丈,慕容青孤催着马,心想等入了燧亭,要不要杀掉部分伤马,好让士卒吃顿饱饭……
正自盘算,耳中突然一声轻响。
“嘣……”
声音有些脆,带着“嗡嗡嗡”的颤音,不是很大。但听到慕容青孤的耳中,却仿佛平地里炸响了一道惊雷。
弩……
身体的反应速度甚至超过了大脑思考的速度,当脑中冒出“敌袭”这两个字时,慕容青孤的脑袋就已经低了下去。
那一箭擦着眉梢,钉到了慕容青孤的盔沿上。
只觉脑中一震,有如被人迎面砸了一锤,慕容青孤仰头就倒,栽下了马。
那一箭,竟直接钉到了慕容青孤的头盔上。
可惜了……
李亮暗叹一声。
看四周胡骑拱卫的架势,他就猜出这定是胡将无疑,所以早早就瞄准了慕容青孤。
但运气不好,就差了那么一丝……
心里可惜着,李亮飞快的扔掉了手里的弩,伸手一探,抓起了脚边的弓与箭,飞速的拉弓上弦。
“绑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