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郭祭酒,及军中司马,就会在这面破旗下宣讲、授课……
忆起往昔,所有士卒全被激的心摇神荡、豪情百丈,心中的惧意一扫而空。
突然又有在惊道:“举旗那人,好似是郎君?不,是大帅……”
听到惊呼,才有人反应了过来。
那瘦一状,瘦的像只病猴,壮的如同铁塔,分明就是大帅的亲卫正副幢帅李睿和李彰。
而当先挚着旗的白骑,豁然就是李承志……
李承志奔至中李氏丁卒最多的那一队,突然停住了马,笑吟吟的看着白甲士卒,朗声笑道:“儿郎们,可敢死战尔?”
这一句笑声,好像压过了所有的怒吼,百人的方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顿时雅雀无声。
之后又是相邻的左右两队:他们看到邻队突然就不喊了,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怒吼,狐疑的看着站在阵前,与他们说话的那三骑。
瘦的是李睿,壮的是李彰,那挚着旗的,分明是大帅……
是大帅,真是大帅……
怪不得是那面破旗……
“死战……”
随着一个李氏老卒高举长枪,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激动、狂燥、热血的情绪仿佛感染了全军。
有大帅在此,亲率他们迎敌,还有何可怕的?
别说只是只活着的“病佛”,便是真的佛祖降临,也定要将其撕成碎片……
看着狂燥难安,如同一只只坚兽一般,双目腥红奋力嘶吼的士卒,李承志用力一点头:“好,合!”
李睿军刀一指:“大帅有令,合!”
李彰紧随其后:“合!”
“合……合……合……”
此起伏彼的传令声传遍全军,三千步阵齐齐的一动。
“歘歘歘歘……”
随着几步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又听“咚”的一声巨响,原本每行都有间隔,留有弓兵射箭的空隙的队列,飞快的合到了一起。
那声巨大的“咚”,就是行列间的甲卒身上的钢甲撞到一起发出的声音。
整个过程,几乎没超过三息。
白甲军,还是那支白甲军……
李承志紧紧的压制着心中的激荡,猛一转身,破旗一指离着只有数丈的僧兵:冷声厉吼:“进!”
这已是军阵前沿,前面再无任何遮挡。
四五丈外,数不清的僧卫端着枪,弓着腰,像是群狼一样围了上来。
李承志已然能看到,最前排的那些僧卫脸上的狞笑,眼中的凶光……
但他心中没有半丝俱意。
“杀!”
全军齐声怒吼,双手端紧长枪,然后又用枪杆,在挂在脖子里,又套在手腕上的方盾上用力一磕。
这是军礼,也是令号。
“咚咚咚!”中军大鼓猛的响了三下,而后稍缓两息,又敲响了进击的鼓点。
“咚咚嘭嚓……咚咚嘭嚓……”
前两声敲的是鼓面,第三声敲的是鼓边,第四声则敲的鼓背。
像在这演奏鼓乐,声音极具节奏。
踏着鼓点,白甲军阵整齐划一,连阵形都不见乱。
除此外,千军上下数千人,再听不到丁点的杂音,如一君虽然沉默,却处在暴发边缘的猛兽,迎向麻袍僧兵。
杨舒都已被震惊的麻木了,连连倒吸着凉气。
震憾了好一阵,他又隐隐觉的有些不对。
同样是一声“死战”,为何之前的像怒吼,之后的却仿佛成了欢呼?
又不是已经打胜了。
这才刚开始迎敌,胜负未分,生死未卜,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所以然来,只看到数千人的方阵齐头并进,迎上了僧卫。
即便是在行进中,阵列依然像是用尺子划过的一般,恰恰好将那三个挚旗传令的白骑让了过去。
杨舒狐疑的问道:“这白甲兵卒方才还骇的两股战战,为何突然就士气如虹了?就因为那面破旗?”
简进扯蛋。
那上面的血迹,要换成是李承志的才差不多……
“不是旗,而是李承志……”
张敬之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你就没认出来,那挚着旗的是谁?”
杨舒被骇了一跳。
他除了惊奇白甲营的士气和战意突然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神还一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僧营,试图看出让慧汪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一众信徒视死如生,就根本没有细瞅举着那破旗的是谁。
此时再看,不是李承志还有哪个?
“他不要命了?”杨舒又急又愤,厉声骂道,“还有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李承志但凡有个万一,这白甲营溃的怕是比之前那乱兵还快……”
嘴里骂着,杨舒手忙脚乱的下着望楼,“还愣着做什么,等死么?”
看了看如定海神针一般立在军阵之中的李承志,张敬之猛一咬牙,跟着杨舒下了云梯。
到了楼下,他们见到李承志双手依然挚着那杆破旗,如定海神针一般的立在阵尾,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李承志脑子没突然发烧就行……
“使君,司马,郎君有令,请二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