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是朗朗白日,艳阳高照,气温和煦而舒适。
但当田猛再度与妫妙妗近距离照面之后,他却觉得内心中寒气直冒,通体发凉,额头上隐约有冷汗在缓缓渗透。
数步之外的那一座大殿,是烈山堂的主堂。
也是现在他的地盘。
可此时此刻, 身为烈山堂堂主的田猛,却迟迟不敢跨进一步。仿佛那并不是他极其熟悉的烈山堂大堂。
而是一座连接向幽冥地府的可怖鬼门关。
“为什么不进来?”妫妙妗驻足不动,回首眺望,就看到田猛的异常,语气平静反问道:“你在害怕我?”
那毫无任何情绪起伏变化的话语声音,带着一股冷幽幽的意味。
听的田猛越发不敢踏进此地一步。
“你……你现在……!”田猛嗫喏了几下嘴唇, 望着这位曾经田齐王室的王姬,小心谨慎试探问道:“你现在,究竟是人?”
“还是……鬼?”
“你可曾见到过有哪个鬼, 能够在这朗朗白日下自由行动?”妫妙妗反问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堂堂农家烈山堂堂主,侠魁不在时的农家一把手,竟然害怕鬼?”
“还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小女子?”
听到妫妙妗话语中的讥讽,田猛罕见的脸色红了红。
不过他的皮肤肤色,本来就有些偏向暗红,那细微的脸红变化,倒也没有被人看出来。
心中犹豫了一番。
他还是鼓起勇气,向前走了几步。
不过在初步跨过烈山堂的大堂台阶门口后,就果断驻足不前,暗中始终带着一丝小心防备,准备随时跑路。
望着异乎寻常的妫妙妗, 田猛不敢大意,小心询问打探。
“你现在……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你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了。”妫妙妗见此情况, 也就没有去强行逼迫田猛。
那张精致美丽的俏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怅然与迷茫。
“我潜入他的府中,想要去刺杀他的妻儿,想让他也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可我始终找不到任何见面机会。”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保护始终是那么森严,我根本无法靠近。”
“再后来,他回来了……。”
回想到这里,妫妙妗的那双漂亮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强烈的痛苦与仇恨。
对那段经历,她早已经刻骨铭心。
无法忘却。
“他让人把我囚禁了起来,关押在一座囚笼中。”
“不见天日,阴森冰冷。他还向我的体内塞了一条蛊虫,日日夜夜,在我的体内啃噬着我的血肉与筋骨。”
“他在用我做实验品,实验那条蛊虫的实际效果。”
仅仅只是听到这番话语。
站在烈山堂大堂门口的田猛,身体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看向妫妙妗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异样沉思。
“她现在这幅诡异状态,会不会与那只神秘蛊虫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将一个大活人搞成这幅模样,若是用来在暗中搞偷袭刺杀,完成效率只会变得更加出色。”
田猛心中想着事情。
但站在大堂中央的妫妙妗, 却依旧在自顾自说着话语。
“在那条神秘蛊虫的啃噬下,我快速变得衰老,身体干枯,生机凋零,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但我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吊着我的命,让我始终生机不绝。”
听到这番话语,田猛看向妫妙妗的眼神越发奇怪。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依旧貌美如花,青春靓丽,甚至他觉得比曾经第一次见到时,还要美丽漂亮。
根本就没有她口中提到的容颜衰老,身体干枯。
“他向我讲述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后来,我记得他亲手拧断了我的脖子!”妫妙妗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继续平静向田猛叙述:“再然后,我感觉我又活了。”
“曾经的衰老不在,干枯身体不存。”
“我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恢复了以前的青春美貌,也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还是死?”
这一次的语气中,没有之前的刻骨仇恨。
反而多出了一抹迷茫与未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仇恨他,还是该感谢他。
自己的家国破灭,源自于一场更加久远的仇恨,互相报复,产生了现如今这样的结果。
冤冤相报,早已经没有了对错。
可若不是他这么搞她,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不死不活的诡异模样,那么上一次,她根本就逃脱不掉那些觊觎她美色的江湖小瘪三的追捕。
以她的姿容美丽,落到那些人的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惧害怕。
在那时,她忽然有些庆幸与感谢,感激他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烈山堂的大堂中。
当妫妙妗简单说完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复杂离奇经历后。
田猛看向妫妙妗的眼神,越发变得怪异,眼中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