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平静收起韩非的回礼,依旧在自顾自的品酒,只是那一双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耐心倾听魏安侯姒元与九公子韩非之间的对话。
只见韩非望着魏安侯,主动出声问道:“不知魏安侯阁下放着魏国的舒适优渥生活不过,为何跑来韩国?”
“难不成……韩国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在吸引着魏安侯阁下?”
“那自是当然!”姒元轻笑一声,也不辩驳,饶有趣味道:“韩国的商业经济之繁华,当属中原之最。”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小小的韩国当中,却可以轻易见识到来自中原各地的独特产物,领略不同的文化风俗。”
“游走经历韩国一国,等于游走了整个中原大地。”
“如此独特景象,本侯自然要带着小妹出来见识见识,给我家的小姑娘开开眼界。”
卫庄听到魏安侯的这番话语,神情不变,暗自撇了撇嘴。
这种骗人话语,鬼都不信。
但韩非却是哈哈大笑出声,向魏安侯姒元拱手说道:“这么看来,魏安侯阁下也是非常宠爱令妹了。”
“竟不远千里而来,只为给令妹开开眼界,陪她玩耍嬉戏。”
“想必令妹必然乖巧又懂事。”
“哪像我家的妹子,调皮又顽劣,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还经常惹是生非,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替她背黑锅。”
“又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家伙。”卫庄暗自嘀咕腹诽,依旧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设。
独自坐在一边,安静饮酒。
……
……
韩非与姒元两人一番吹嘘,商业互捧。
最终互相依依不舍告别。
等到韩非离开之后,姒元脸庞上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根本看不出刚才的热情与激动。
“对于韩非,你怎么看?”
“你是在和我说话?”卫庄斜瞥向姒元。
见到姒元眼神微眯,开始活动起了手指头,他不再拿眼睛斜瞥别人。
“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打一场。”
“我不信破不开你的外功防御。”
放下手中酒樽,他取出刚才韩非留下的回礼,将其屈指弹射向姒元,被姒元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夹住。
“韩非此人,才华超绝,智谋惊人。”
“但是这样的人,也往往容易被别人刻意针对,从而死于非命。”
当卫庄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
原本站立在房间门口的紫女,面色微变,当即冲进房间中,手握赤练剑,从窗户处一跃而下。
飞檐走壁,快速追赶向刚刚醉酒独自离开的韩非。
“看来,他这一次,还死不了。”姒元平静说道。
拿起手中的【五蠹】卷轴,将其彻底展开,仔细阅览这篇足以名传千古的绝世文章。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
【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有巢氏。】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
……
【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
【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
……
【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粝粢之食,藜之羹;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虽监门之眼养不亏于此矣。】
【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函以为民先,股无胈,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
【以是言之,夫古之让天下者,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故传天下而不足多也。】
……
【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
【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重争士橐,非下也,权重也。故圣人议多少、论薄厚为之政。】
【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
【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
……
【……故文王行仁义而王天下,偃王行仁义而丧其国,是仁义用于古而不用于今也。】
【故曰:世异则事异。】
……
【共工之战,铁铦短者及乎敌,铠甲不坚者伤乎体,是干戚用于古,不用于今也。】
【故曰:事异则备变。】
【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
【……故偃王仁义而徐亡,子贡辩智面鲁削。】
【以是言之,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
【去偃王之仁,息子贡之智,循徐、鲁之力,使敌万乘,则齐、荆之欲不得行于二国矣。】
看完韩非所著的【五蠹】一书,姒元心中大为惊叹。
此书能够流转千古,成为诸多帝王将相学习的东西,被誉为千古帝师之篇章,并非没有原因。
在此篇章内部。
韩非